植樹節前後,各地紛紛舉辦種樹、分發樹苗的活動,全球暖化議題發酵,讓種樹在某些時候快要成了全民運動。我們都知道,樹木對整個生態極為重要,然而人類卻讓樹變少、再種回去。不曉得你是否曾感到懷疑,原本就在我們附近的樹木,到哪去了。最近台北市、台中市都因為開發所需,將一些樹木移植或砍伐,引發環保人士的抗議。都市開發和自然生態,永遠都在對立面嗎?爭議多時的松山菸廠樹木遷移問題,最近再度引起矚目,環保人士在最後一棵老樟樹移植前,爬到樹上大聲疾呼,希望保護台北市少有的綠地空間。

[抱樹人
溫炳原]
我今天如果下來的話,這一棵樹一定會被教育局的官員挖掉,然後這塊地就會交給財團。

<松山菸廠砍樹資料畫面>
台北市為了巨蛋BOT案,早在2003年,就陸續將松山菸廠內樹木砍伐 移植,並希望近期內將這塊土地交給廠商。為了保住最後一棵老樹,環保人士在高齡80的樟樹上守了一天一夜,但終究被警方以雲梯車抓離現場。

<(被抓下來有什麼感想)我很不甘心>

為了保樹而抱樹,在台灣可說是首開先例,其實早在1973年,就有印度婦女以肉身阻擋伐木、展開非暴力抗爭,近幾十年來,抱樹運動更在世界各地風起雲湧。

[綠黨祕書長
潘翰聲]
在北美,還有抱樹人就在樹上生活了超過一年以上,所以請市政府不要低估我們的決心

[台北市文化體育園區
副執行祕書 胡培倫]
我們希望就是順利落幕,然後我們把樹,順利的把它搬到它合適生長的地方。

敦化南路是台北市著名的林蔭大道,提供都會人短暫而難得的心曠神怡感受,這樣綠意盎然的景象,在不斷開發的台北,成了沙漠中日漸萎縮的綠洲。

<記者stand>
這邊是台北市信義路,正做著捷運工程,你可以看到很多工程車進進出出,不說你可能不知道,全台北市做捷運工程以來,已經移走8千多棵的行道樹,你知道這些樹哪裡去了嗎?

據統計,捷運施工以來所移植的路樹,大約兩成1600棵已經死亡,而根據環保團體的統計,從松山菸廠移植到寶湖國中預定地的,384棵樹木中,也有高達107棵枯死,死亡率高達三成左右。

[自然步道協會
理事長 林淑英]
我們覺得,一個高明的規劃師 建築師,他應該要對現場非常了解,可以 就如人家說的,可以閃開就閃開,就是不需要移樹,要不然移樹是非常貴的事情,另外會不會成功也不一定,像松山菸廠失敗率超過30%。

<2009.02.27抗議資料畫面>
近來還有另一個爭議頗多的規劃案是,台北市政府將斥資六億元,將位於汀州路旁,荒廢多時,近4公頃的台北市兒童交通博物館,改建成台北市客家主題公園。照台北市客委會的規劃,除了將舊有建築再利用改建成展覽館舍,更將把大部分的柏油 水泥地剷除,解放空間成為市民可以更自由活動的公園。

[台北市客委會
主委 劉智雄]
它的透水率24%,只有24%是透水,其餘的都是建築物覆蓋住了,我們接管以後,是把水泥鋪設道路什麼都去掉,全部生態,透水率變成70%,所以我們是把它生態活化了。

市政府想要活化生態,然而這裡荒廢後,生態已經變得相當豐富了,甚至出現20幾種鳥類在此棲息,環保人士便憂心,台北市政府改建時,若未多加注意,可能反而破壞這個都市裡少有的綠地。

[自然步道協會
理事長 林淑英]
血桐長出來了,其他比較耐陰的,又出來了,還有這個姑婆芋,姑婆芋就是人家講的雨林裡面的植物,還有比較矮比姑婆芋更矮的,一層一層,你看一層一層的樹,是不是就在這邊形成就像一個森林。

環保人士之所以反對將樹木大舉搬家,是因為受影響的可能不單單是公園內的動植物,甚至會影響到全台北市的生態環境。

[自然步道協會
理事長 林淑英]
假如有一群鳥,從仙跡岩飛到台大,在飛到青年公園或是新店溪畔,結果飛到這邊的時候下大雨,下大雨以後,牠要躲到哪裡去,你如果有這些大樹牠就可以躲起來,所以這個就是一個生物的避難所。

不過台北市客委會表示,為了興建活動平台、自行車步道及跨堤平台的填土造田等,園內部份樹木非移植不可。

[台北市客委會
主委 劉智雄]
還有很多雜樹,我做這個平台的時候,你說我一棵都不能動,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對不對,公園有它特定的目標,我義民祭要在這邊辦,你叫我這樹不能動,哪有這麼笨的東西,所以我移到旁邊。

園內移樹的最大關鍵,也是台北市政府最重要的政策,公館水岸新世界,橫跨水源快速道路到新店溪河濱公園的跨堤平台。

[台北市客委會
主委 劉智雄]
這條(跨堤)平台,海平面算起來17公尺的高度,所以我們過來的時候有一個落差,那我們用梯田的方式 ,我們就把它營造一個梯田茶園的意象。

雖然市府的跨堤計畫普遍得到各界支持,讓居民更有機會親近河川,但環保團體認為,用三億元做一個大平台,倒不如多做幾個小的。

[綠黨祕書長
潘翰聲]
三億的跨堤平台它可以給附近許許多多,可以過去小的自行車的跨堤的橋,而不一定要做一個大的跨堤平台。

[台北市客委會
主委 劉智雄]
我們客家人要省不能省到自己,市政府要給我們錢埋怨什麼,埋怨要小條關他什麼事,市政府很有錢,它還有十幾條跨堤一直做到社子。

[自然步道協會
理事長 林淑英]
如果考慮老百姓的跨堤需要,那邊(西側)是不是比較多人,所以我們說,這條路線可以不要經過公園裡面,然後改做到師大路那邊,就不用填土,不用填土就不用移那些大樹。

政府單位似乎認為,移樹無傷大雅,並重申不會砍樹,甚至會多種上百棵樹,但環保團體仍希望,能在最少破壞下,打造客家公園。

[自然步道協會
理事長 林淑英]
我看到這一大片的時候,這不是最有我們客家的代表嗎,我們客家開發土地的地方,大部分靠山對不對,你來這裡是不是有一些森林一層一層的感覺在這邊。

[綠黨祕書長
潘翰聲]
我們關心的是說,怎麼樣保留現有的一些空間,好的空間型態,好的生態的環境,然後在這個生態基礎上去加上客家的意象進來,加上客家的精神進來。

移樹的爭議不僅僅在台北市出現,由於近年來,台中市大量的都市計畫重劃,許多樹木也悄悄消失。

[台中市南屯四美堂
管理人 黃文雄]
就是重劃時就地上物都要遷走,都要遷走,(樹和房子都要)都要遷走,(當時有提出什麼看法嗎),沒有因為這種都保存不了了,尤其這個地方是計畫道路。

[都市改革組織
祕書長 黃仁志]
所有我們看到,所有在做都市計劃的這些,政府部門或民間財團,都忍不住的想要說,這一塊所有東西都不要,我們重新創造,而我們創造的方式才會是最好的。

從零開始,往往就是目前都市計劃的開端,像最近台中市南屯永春里正在進行自辦重劃,大興土木下,不但百年歷史的客家夥房四美堂被拆除,屋後的珍貴百年荔枝園,也面臨被剷除的命運。

[台中市南屯四美堂
管理人 黃文雄]
照道理來講應該有一百年了,應該有一百年了,我爺爺那個時代種的,到後來就是,自己吃不完就拿出去賣。

百年荔枝園,並非只是一棵果樹這麼簡單,它更代表著,台中市南屯地區的早期產業文化,也是一個家族的生活故事。

[台中市南屯四美堂
管理人 黃文雄]
都來這邊玩,在這邊玩大的對,前面有魚池都在那邊釣魚,都在那邊玩,這邊是兒時的時候比較好,比較寬廣比較可以運動,不像是都市裡都是躲在房子裡。

[犁頭店鄉土文化學會
榮譽理事長 黃豐隆]
對在地來講它有一個在地文化的歷史,那這些老樹事實代表著這個地方的生活經驗跟故事,所以如果能夠好好的留下的話我想對這個地方,未來的文化傳承,也是一個很好的事情。

同為南屯客家聚落的水碓居民,便以一人一百元的募款方式,發起了搶救老樹運動,即便荔枝樹無法原地保留,也能移到水碓聚落。

[犁頭店鄉土文化學會
榮譽理事長 黃豐隆]
老樹能夠在原地保留,我們可以移植到一些綠地的地方,事實上並不影響這個地方的一些整體開發,反而對這個能夠有文化的傳承,能夠有過去的文化面貌能夠流傳下來,對這個地方來講是有加分的。

而這樣的移樹工程,也猶如器官移植,不但需要最少六個月以上的,斷根 包覆 灑水施肥等作業過程,更由於沒有所謂的行情價,每棵樹的移植費用從數萬元到上千萬元不等。

[移樹師傅
賴順源]
樹的小根更多的話就是要讓它存活率更高,像現在這個根已經出來了,存活率已經蠻高了,但是越多越好。

[台中市水碓生活工坊
社區規劃師 江慶洲]
如果你覺得很麻煩,你會找更多的理由來圓你不想做的這個理由,以這個原本我們預估說,透過志工的參與,可能移這三棵老樹6到8萬,可是實際上我們現在整個支出,不包含志工的成本,就整個實際要支出的,可能(移)一棵樹不到一萬元。

<有人可以接手 是很好,我已經接手20年了,20多年了,再換人接手。>

看著吊車升起,老主人臉上滿是不捨,但隨著吊車降下,荔枝樹的新主人則帶著雀躍的心,歡迎這個新成員。

<靠這邊比較漂亮,他說要比較正一點,等一下我填一下,再過來一點不要再過去了比較漂亮。>

[台中市水碓社區
居民 陳正雄]
如果照顧得好,大家說這邊有水果好摘大家都會邀著一起來,在台中市要找像這樣的地方已經很少了,全部都是樓房要不然就是馬路,哪有這樣的地方。

[台中市水碓生活工坊
社區規劃師 江慶洲]
我們希望就是說創造數贏的整個開發概念,是不是整個開發的腳步能夠稍微停緩一下,也疼惜這塊土地,畢竟你人和土地一直在疏離中。

每年到了3月12日植樹節,從總統到民間,紛紛以種樹行動表示愛護地球,但諷刺的是,只有這一天,我們才想到樹木的重要。

[都市改革組織
祕書長 黃仁志]
我們一方面去剷除城市裡面已經存在的,既有的這個大樹也好這些花木綠地也好,可是另一方面,就用一些小小的補償,小小的補償,讓人們去,還是在人們可控制之下,你有拿到樹苗,所以你可以控制它在哪裡成長,卻不去尊重它原本就已經存在的地方了。

[台中市水碓生活工坊
社區規劃師 江慶洲]
如果連最單單一棵樹,它都沒有辦法棲息永續的狀況下,你怎麼期待這塊土地能夠孕育更多的活力,而我覺得,這個是我們最基本的疼惜這塊土地的一個基本做法。

一棵樹承載了一個文化故事,一棵樹的生命,是整個生態的指標。開發總有逼不得已的一面,但是對待樹木,我們非要無情地先砍掉或移除了再種,沒有別的選擇嗎?我們如果仍執意剷平式的開發方式,不斷干擾生態,大地上的綠寶石,恐怕有天將不再璀璨。

採訪/撰稿 陳君明
攝影/剪輯 吳湘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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