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方創生需要堅持的動力,一群「斜槓中年」將花蓮鳳林日治時期留下的老屋,打造為地方創生平台「拾豆屋」,希望重新活化老街廓。


 

 

就想我可以為鳳林做什麼,因為我也在這邊成長的嘛,我自己的力量真的很小,我現在有這個房子空著,我是不是要做點事情這樣。所以我就想說我要做什麼事情,讓這些年輕人可以出來,讓人看見。縮小到一個街區的時候,很簡單的一個定義就是街坊鄰居快樂,我覺得這就是創生。
 
種植一個多月的黃豆田,剛進入開花期,鄭仁壽開著耙草機,耙除田間雜草。

[拾豆屋團隊成員
鄭仁壽(客籍)]
剛開始開花還可以耙草,前面最好是耙兩次到三次啦,但是有難度啦,因為像我現在大概有一半的田還沒有耙第二次,因為天候的關係,你看現在講著講著又開始飄小雨,土壤太濕,或者說我們耙完草下個雨,那其實那個草也死不了,就是我們盡量抑制它的數量,讓黃豆盡量可以長大。

原本在西部工作的鄭仁壽,為了陪伴獨居老父親,三年前帶著妻小回到花蓮鳳林家鄉定居,事前他可是籌備已久。

[拾豆屋團隊成員
鄭仁壽(客籍)]
回來其實主要就陪我爸爸,年紀大了他自己在鄉下生活,那我想說家裡有田,我對農業又有興趣,那我就在回來前五年,開始接受一些農改場的訓練,那我回來的時候,大概就農業知識都有了,那我就欠實作,所以我回來就開始從事有機農業這樣。

即便以有機方式栽種黃豆,產量只有慣行農法的一半,但他看準黃豆製成的加工品多元且豐富,今年便大膽將四分地的黃豆田,擴增至三甲。

[拾豆屋團隊成員
鄭仁壽(客籍)]
像從豆漿、豆腐、豆花、味噌、醬油,後來又學天貝,其實這些加工都學會了,那其實黃豆,它其實是很好的雜糧作物,又可以有機器輔助,我們可以大面積耕作,所以我就先選定黃豆作為一個主要作物。

週二下午,鄭仁壽掛起門簾,準備開店。只見他忙著加熱豆漿,準備要來拿製作豆腐,他將原料混合後,倒進模具裡,重壓一會兒,然後拆開模具、掀開紗布,一塊有機豆腐就完成了。這還不能休息,緊接著又開始做豆花。

[拾豆屋團隊成員
鄭仁壽(客籍)]
豆花基本上就是在這邊現做,因為剛做好的豆花比較香,比較嫩。

[鄭仁壽之父
鄭紹綱]
擔心,當然會擔心,但是如果肯做,不會餓死啦,回來換過新環境,3749<卡>這也不算是什麼生意啦,我一個人住這邊而已嘛,他就回來,跟我作伴這樣,就很安慰。

要一塊豆腐,有有有,豆漿給我一瓶。

「拾豆屋」今年二月才剛開張,雖知名度還未打響,卻已有鄰居固定上門消費。

[顧 客
韓女士]
這是有機豆腐,因為我吃素,吃素的話補充蛋白質,我就來這買,比較安全、比較保險。我常常來跟他買,貴的有價值就好。

[拾豆屋團隊成員
鄭仁壽(客籍)]
一開始我們也是會擔心,因為畢竟有機我們栽種的,我們從產量開始算回來的話,我們的成本一定是比較高,那我們會擔心這個成本有沒有鄉親有沒有辦法接受,沒想到後來其實有些附近的一些鄰居、街坊的鄰居,他們還是可以接受這種價錢。

這是黑糖的。

這天還有附近鄰居被店家外觀吸引,呼朋引伴,一起上門光顧吃豆花。

[顧 客
羅女士]
就覺得很新鮮,有點日本的味道,因為在這個鄉下的地方,感覺這個地方有特別去整理,去裝潢,所以就會好奇想要過來看看,最主要它外面的布置,就是會想要讓人進來瞧瞧是什麼地方這樣子。

[顧 客
張女士]
(豆花)很細緻,做得很嫩,好吃。

「拾豆屋」前身曾是日治時代的酒家,是商人談生意應酬的重要社交場所。

[拾豆屋 屋主
游蘭英]
「新喜樂亭」的酒家,聽說啦,然後它就是在我們國民政府接管之後,就賣出來,日產賣出來,我公公就把它買下來,主要是讓人喝酒的地方,像現在酒吧那樣的地方,不過它是榻榻米的,喝酒、談事情的地方。

[拾豆屋團隊成員
游焰熾(客籍)]
這個老屋其實是我姑婆的,它(之前)看起來就是滿廢的一個空間,因為就是連屋頂的那個天花板都塌下來,很多雜物這樣子。我看了說這空間其實整理起來,應該是OK的,因為它夠大。後來我們就幾個夥伴,幾個禮拜,放假時間就來整理這間房子,然後才有現在你們看到這樣子的現況。

[照片提供 游焰熾]
數十年後,老酒家在屋主的支持下,被一群自稱「不務正業」的地方青壯年,花了近一年的時間,慢慢整理,逐漸打造成地方創生平台,販售在地小農的農產品,以及在地職人的工藝品。

[拾豆屋團隊成員
鄭仁壽(客籍)]
最終的目標可能是鳳林一個在地,不管農產、文創的一個商品介紹的地方,目前來講的話,先是我們比較親密的夥伴的一些商品、作品,不管是一些手作的漆器啊、或文創商品或手工皂,那還有一些手工筆,這些東西在這邊先做一個上架展售。

這群「不務正業」的地方團隊,由一群志同道合的地方青壯年組成,成員中有農夫、代課老師、行政人員、設計師、木作職人,個個身懷絕技,他們從辦市集、讀書會這些活動中,逐漸凝聚共識,認為一個地區必須存在這樣一個平台。

[拾豆屋團隊成員
陳禮凡]
就想說我們要做什麼事情,讓這些年輕人可以出來,讓人看見,所以一開始我們就辦一個「蝸牛遊市集」的活動,一個活動慢慢做慢慢做,它就越來越被年輕人看見,看到我們怎麼做,他也有感覺,就覺得很有意思,年輕人就會像現在這樣子一起開會、一起做些什麼事情。

[拾豆屋團隊成員
游焰熾(客籍)]
我一開始會把它當成比較開放式的空間,就有點像是Coworking Space(共享共用空間)的概念,就是這個空間有很多不同專才的人可以進來運用,我們可以共同利用這空間,我們可以開一些自己專業的課程,然後可以去帶一些DIY體驗的東西。 

拾豆屋團隊成員
謝志偉]
我有點像在支持這些夥伴,就是我可以幫忙做什麼就做什麼,對,因為每個人的能力不一樣,其實這個是在享受一個,我覺得是在享受一種過程啦。就是可能互相幫忙或者互相支持的這種情感。

透過電腦繪圖設計,將木片製成雷雕作品,這是團隊成員游焰熾的設計專長。

[拾豆屋團隊成員
游焰熾(客籍)]
現在我手上這個啊,它是一個手機座、手機座,那它在成為手機座之前,它是一個花蓮縣的地形圖。

原本在台北從事設計工作的他,因為陪伴父母而返鄉,但不可諱言,鄉村對商業設計的需求遠遠低於都市,讓他只能到學校當起代課老師。

[拾豆屋團隊成員
游焰熾(客籍)]
農村的商業,甚至設計是相對較少的,但是我也是很努力地想要生活在自己的故鄉,然後要讓人家知道你在這邊,然後你有這個技術,那我就把設計帶回到自己的家鄉這樣子。

將筷子打磨推光,幫木杯上生漆,團隊成員謝志偉擁有木工專長,目前作品以手作漆器食器為主,然而木工技能並不足以養活自己,因此他平日的工作也是代課老師。

[拾豆屋團隊成員
謝志偉]
我主要都是做食器的部分,所以我開始使用生漆當作塗料來塗在這個食器上面,那變成說它這樣子比較容易清理,然後相對你也可以非常安心的來使用它。
 
讓返鄉的年輕人有經濟收入,有收入才能長久留在家鄉,於是他們決定從自身做起,憑藉著衝勁與熱情,將老屋創造成這樣一個地方平台。

[拾豆屋團隊成員
陳禮凡]
最重要的是大家有志同道合的人,這是第一重要的事情,很多人說我要整修一個老屋,我要先去找多少經費,才能做這件事情,我們就直接去做了,不會想那麼多啦。

拾豆屋團隊成員
謝志偉]
沒有錢,那我們就用沒有錢的方法來做事,那它當然這個一定會有一個程序在,那也許說它要看到後面開花結果的時間要很長。

因為沒拿公部門資源,全靠民間自主,因此,屋主游蘭英給予的實質幫助,成為他們最堅強的後盾。

[拾豆屋 屋主
游蘭英]
是我拿多少錢(房租),我就要把這些錢留起來,再拿回來整修這個房子,然後我會再把這錢還給他們,讓他們買水泥、或是讓他們買些什麼,就想說我可以為鳳林做什麼,因為我也在這邊成長的嘛,我自己的力量真的很小,就想說我現在有這個房子空著,我是不是要做點事情。

[拾豆屋團隊成員
鄭仁壽(客籍)]
我們付給他的房租,其實他會請他的,就是我們的夥伴火火(游焰熾)代收,那我們這邊有一些硬體修繕費用,再從裡面提撥,這就非常直接的支持。 (我)還有農事要忙,所以我沒有辦法每天開店,那他其實就會說那他幫我顧店。

將拾豆屋的豆漿拿來入皂,做成豆漿手工皂,擅長製作手工皂的Dora,是鄭仁壽的同學,他也以實際行動來支持他們的信念。

[拾豆屋合作夥伴
Dora(客籍)]
他們豆漿真的很濃很香很醇,可以做出一個很好的肥皂,所以我們後來就找他們合作。因為他(鄭仁壽)自己農忙也沒有什麼時間可以去開店,那(一日店長)我覺得我有這個能力,然後就可以幫忙,就盡量幫忙。我覺得大家互相幫忙,共榮共好。

[拾豆屋團隊成員
鄭仁壽(客籍)]
縮小到一個街區的時候,很簡單的一個定義就是街坊鄰居快樂,我覺得這就是創生,所以我們先朝一個比較簡單的一個範圍去做,在街坊鄰居可以跟我們融洽相處,我們也可以提供他們一些有趣的活動,讓大家鄰居出來,甚至他的小孩子回來看到老人家在這邊滿有趣的,那也許他們未來就會想回來。對,這也是一種創生的模式,大和小,那我們做小的時候,就用小的規模去想,那不用野心要放太大,這要用時間累積。

這群不務正業、志同道合的地方中壯年,以拾豆屋為中心,正一點一滴蓄積地方能量,再拉進一個又一個有共同信念的夥伴,期盼與家鄉鳳林共榮共好,創造一個樂活居住地。

採訪/撰稿 宋宇娥
攝影/剪輯 羅應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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