雲林縣二崙、崙背、西螺一帶,是目前台灣詔安客聚落與人口最多的地區,詔安客傳統民居,並沒有承襲中國福建漳州詔安原鄉「土樓」或是「圍龍屋」建築,而是採傳統三合院格局形式,在幢數、格局配置上,就屬二崙鄉最多也最完整,其中十八張犁社區,來惠社區,客家聚落建築保存大體良好,也看得出來當時是富有的社區,但就怕不久後,長久無人居住的老屋,受氣候、環境影響,頹圮損壞,社區發展協會,希望政府重視,幫忙好好保存這雲林「詔安客」極具特色的文化資產。耕耘機在田地上,來來回回好幾遍把土翻鬆,時代進步,犁田早就以機械取代水牛,在以前農業社會,村庄有多富有,看備有多少牛犁就知道,雲林二崙鄉的十八張犁社區,就是因為有十八張牛犁而得名。

[雲林縣客家文化促進協會
理事長 廖清祥]
十八張犁代表說,一個村庄有很多人耕作,土地很寬,要養牛啊,農業時代要養牛啊,這些牛要綁犁來耕田,所以十八張犁的由來,這是因為耕作的人(多),(耕)地很廣大,養的牛多,才以這個來取(地)名,這代表這個地方以前是有錢人住的地方。

[雲林二崙鄉三和村
村長 劉年春]
我們三和村有四個村庄,這(十八張犁)的人最有錢,有錢人大部分都住這村庄,所有有錢人大部分都住這。

雖然現在村庄凋零,仍看得到十幾棟座落在村子裡的望族宅院,其中建於1907年,占地近五千坪,過去曾是三和村村民的夜學堂的永昌堂,最具代表性。

[二崙十八張犁社區發展協會
理事長 廖錦章]
在我們村庄,以前,我現在站的地方,這家最有錢的,有好幾百甲的土地,我小時候和他第三代是同學,我常常來這裡玩,裡面都有很多的動物,很多(動物)自己養,養在這裡,鹿養在裡面,馬在後面,第一代的,他要看他土地的時候都是騎馬(出去)。

只是物換星移,前院別緻的燈座、池塘等都已荒廢,佇立在大馬路旁的宏偉建築,隱沒在花草樹木中,一點也看不出來這裡曾是最氣派的大戶人家。

[雲林縣客家文化促進協會
理事長 廖清祥]
雲林科技大學的客家文化(研究)中心,或是他們的相關的學術單位的教授們,所提的計畫研究,要做我們這老屋,老屋的調查,光是我們湳仔和十八張犁三厝屋、深坑,全部加起來,差不多有四、五十個,規模大的老屋,連規模小的全算進去,一百多間老屋。

[雲科大客家研究中心
主任 黃衍明]
在聚落方面,他們有比較完整的一個聚落結構,他們有東西南北營,還有這個土地公廟在聚落的西邊,那整個聚落跟聚落彼此如何有連結的關係,這個形成一個防禦的體系,這個在南環的部分就在,張廖姓的25庄這比較清楚。

二崙的傳統建築,大多於1910至1930年間建成,或更新修築,從這些宏大的祠堂、建築彩繪裝飾,與雕刻工藝,可以想見當時詔安客家仕紳富裕繁華的景況。但隨著時代變遷、都市發展,大多數的居民早已外移,只剩上了年紀的居民和大門深鎖的大宅院。

[雲林二崙十八張犁社區
居民 賴香]
我19歲就(嫁)過來,19歲,現在91(歲)了,91,椅子被偷走了七張,七張,這個(獅子)也被拔走了獅子被拔走幾隻,獅子被拔走幾隻,我也不知道,這有很多(東西),也有鯉魚、也有獅子什麼都被偷拔走了。

為了將這些典型的詔安客家聚落保存下來,雲林縣客家文化促進協會,兩年前開始提案申請補助,想要在房子還未完全倒塌,建築結構算完整時,好好維修整建。

[雲林縣客家文化促進協會
理事長 廖清祥]
遇到的困難是什麼,我們一塊地都傳了好幾代了,有的傳一甲子 百年了,很多人有繼承權,如果我們想利用這地方做什麼,就沒有辦法做,因為要找這些人寫土地使用同意書,這是一個困難,所以我們要做什麼東西在這個地方,很難。

[雲林縣政府文化處
處長 劉銓芝]
沒有形成文化資產身分的,老實講,在補助方面的條件就會比較嚴苛,會比較麻煩,所以當然我們鼓勵這些,就是優美的歷史建築,如果都有可能的話,我們都來申請補助,申請這個先是形成有文化資產身分,再來尋求補助的管道。

以公權力將有意義的建築,列為歷史建築或古蹟來保障,似乎是居民無力保留下保存老屋最好的辦法,但要提出申請,做歷史建物認定,也得所有權人同意才行,許多老屋保存計畫,就卡在這個關卡動彈不得遲遲未進行。

[雲林縣政府文化處
處長 劉銓芝]
以目前來講就是因為,常常很多古宅,因為它持分的人實在太多了,所以它沒辦法聯絡到所有的相關的當事人,導致在這個部分其實在執行上會產生瑕疵,有了文化資產的身分以後,那我們身為文化處,我們就更能夠去申請中央的補助,以及再配合縣府的補助,所有權人大概自己,只要出資大概20%、30%左右,那其他的70%,甚至80%,是由中央以及地方的公部門大家來協助。

[雲林縣客家文化促進協會
理事長 廖清祥]
公有地,公有地的部分先做,公有地的部分先做,先讓這個地方,客庄的人認同它,(看到)政府這樣做,我們住的(村)庄變得更乾淨、更漂亮,住得更舒適,更快活,他也會開始站出來,願意讓(政府)幫他做(歷史建物)了。

車子緩緩進入來惠社區,望眼所及令人驚喜。這些一條龍式的磚造三合院,被用心打理,三合院正身前的拜亭,代表著客家族群特別重視祭祀、慎終追遠的文化。

[雲林二崙來惠社區發展協會
理事長 賴十全]
福綿堂,這就是姓廖的公廳,姓廖的祖先已經差不多,從第12代(就)已經過來台灣了,到現在是23、24代了,大部分出外的人,一年,大部分有三個節日,在端午節、中秋節、過年會回來,很多人會回來這裡來祭拜,(回來)看看,看祖先留下來的公廳是什麼樣子。

[雲林縣政府文化處
處長 劉銓芝]
在詔安客家這個比較密集的地方,它反而在三合院的正身它會多一個元素,叫做軒亭,就是一個四角亭,在祭祀的時候一直還是有在使用,所以我們調查的很多這個三合院,它也兼具宗祠的一個角色,我們也注意到有一些案例是,這些四角亭,這些軒亭,它已經不只是有宗教祭祀的功能,它還有日常的休憩。

三合院旁,還保留著特殊的稻穀儲存裝置,可依稻穀數量多寡,自由拆裝門板的穀倉。

[雲林二崙鄉來惠社區發展協會
理事長 賴十全]
把稻穀放進去,滿到這裡,滿到這裡,我們就把一塊木板再放好,等到要碾米的時候,再把稻穀用出來,這個(木板)就一片一片拿起來,一片一片拿起來直到最底下,(稻穀)沒有為止。

民國99年,來惠社區發起,「詔安客庄民居建築環境改善計畫」,社區居民自力修繕月眉池,製作開口獅門牌,彩繪美化巷弄,先從公共空間開始做起,一步一步凝聚居民共識,希望成為,詔安客家文化建築的保存示範點。

[雲林二崙來惠社區發展協會
理事長 賴十全]
我一個一個帶去一間一間地看(老建築),看到大家,大家看到後來都覺得說,回頭屋是個好地方,以前都是有錢人住的,外面路旁的房子都一間比一間大,都保存得很好,讓住這裡的(後代)人都會覺得說,哇 其實我們上代的人,我們的祖先建的房子蓋得很有價值,然後就覺得說,我要好好地來保存,感覺有這樣的屋子很有面子。

[雲科大客家研究中心
主任 黃衍明]
聚落本身是他們生活的重心,然後其實我們講聚落,只是指他們居住那個地方叫聚落,事實上他們的生活幅員是包含,聚落本身跟周圍他的耕作的田地,整個範圍是他們的生活範圍,然後每個聚落又有跟其他聚落,會彼此有些關係。

<小朋友,這裡就是(房子)正面,正身,念一遍,正身,那邊是橫屋(護龍),橫屋,這兩邊都是橫屋,橫屋,這兩邊都橫屋,那這是屋簷下,這就是屋簷下知道嗎。>

社區裡的學生,也開始和社區有了更進一步的情感交流,這種在台灣其他地方並不多見的大宅院,妥善維護保留下來,不僅成為學生最佳的戶外教材,也為詔安客發展留下歷史紀錄。

[雲林二崙來惠國小
校長 謝明貴]
我都有和小朋友講,社區是我們的一部分,那學校平常在上課,就要盡量去學去看,小朋友對這個(參加)詔安客家文化節,(對)文化的認同,有,我認為有提升,因為學校在推(動)落實生活化,小朋友都會講(詔安客語)。

[雲科大客家研究中心
主任 黃衍明]
最根本的來說,他們要對自己的詔安客文化要有認同,那認同最開始其實就是語言,那在整個詔安客這50個聚落裡面,能夠講詔安客語的聚落越來越少,那能夠講詔安客語的聚落,對自己本身詔安客文化的認同很強烈,而且他們有危機感,所以他們認為應該要好好保存這些,包含文化、建築,包含他的這個信仰,這些都需要保存,所以要做保存,我覺得最重要就是從語言先開始。

從高處往下看,更可以窺見,來惠社區聚落建築集中,具一定規模。文資法中,文化資產共分成七種類別,其中古蹟、歷史建築、聚落,同屬建築物類的文化資產。民國97年,有百年歷史的客家庄,屏東萬巒鄉五溝水,成為第一個,以「聚落」登錄文化資產保存法的社區,二崙詔安客家聚落,也希望有朝一日能比照五溝水,以聚落登錄保存。

[雲林縣政府文化處
處長 劉銓芝]
如果是聚落的登錄的話,是全村庄的人,不是說全村庄的人同意喔,而是要召開公聽會,由他們提出申請是最佳的,那最佳狀況是,尤其是,不管是單棟,還是整體聚落,如果當事人他有比較高意願的話,這樣推行起來會非常容易,如果居民他沒有一個共識,那到時候反而在保存上抗爭會很大,所以全台灣,其實屏東就有一個聚落五溝水,它就是因為經過公聽會,先有公聽會,當然提出申請,然後舉行公聽會,然後大家居民有很高的意願,他們同意,所以整個聚落就保存了。

[雲林二崙來惠社區發展協會
理事長 賴十全]
回頭屋這些老屋,是回頭屋社區的特色,當然我們是希望說,政府能夠更重視一點,能夠說撥些經費來徵收,來維護起來,不然這邊,這邊將來如果沒有人住了那修理也所費不貲,我相信,大家回來住,整理好以後,外面的人如果知道說,回頭屋有很多老房子,就一定會想來玩、來參觀,就可以帶動地方的繁榮。

[雲林縣客家文化促進協會
理事長 廖清祥]
詔安客家人算起(來),學者說是隱形的客家人,他不太承認自己是客家人,出去外面不會講自己是客家人,我們如果保留一個建築,讓人(知道)以前住的房子是什麼樣子,幫助詔安客家人認定自己是詔安客家人,這種的房子,這種格局很大的房子,讓人看起來(會)覺得是很驕傲的,就我們祖先他是這樣住這麼好的房子,也讓人知道說,詔安客的文化,在以前的時代是很發達的。

建築物隨著時間逐漸老化,但也留下了許多痕跡與記憶,傳統客家建築聚落保存,不只是延續老房子的壽命,也讓詔安客的故事得以流傳下去。

採訪/撰稿 徐慧玲
攝影/剪輯 羅應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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