嘉義縣大埔鄉,位在嘉義縣的東南邊,相傳清康熙雍正年間,大量的客家移民來此開墾,自成一個聚落,客家先民沿用大陸祖居地來取名。不過,後來因為興建曾文水庫,淹沒了河谷地及農田,使多數居民被迫遷移。又因為鄉內有 90% 以上的土地是屬於國有或保安林地,土地開發受到限制,也因此讓這裡還保有世外桃源般的美景。近年來,由嘉義縣政府主導,提出藝術造村計畫,邀請多位藝術家長期駐村,讓人看到大埔這個地方所能開啟的藝術能量。微風輕吹 湖面波光粼粼,映照出四周的蓊鬱山林,這一片湖光山色,讓人心曠神怡。曾文水庫是全台灣最大的水庫,孕育著嘉南平原廣大的人民和農作,提到曾文水庫大家並不陌生,但是講到嘉義縣大埔鄉,也許就不是那麼熟悉了。曾文水庫所在地大埔鄉,位於嘉義縣的東南隅,因為轄內有90%以上的土地,屬於國有或保安林地,又是水源保護區,開發受到重重限制,不過卻也因為少有人為開發破壞,讓大埔鄉仍然保有世外桃源一般的美景。然而在這片美景下,在這座水庫底,卻隱藏著一個已經被世人遺忘的聚落故事。

[大埔村村長
葉柏英]
水庫底 田 園 很多,現在都變成這座水庫,以前人口有上萬人,現在剩四千多,那時候人就 水庫建起來,土地被水庫占去 不能生活大家都跑了。

[大埔村民
鍾騰添]
(之前你們是住在水庫底的嗎),對啊,底下就被水庫用來蓄水了,(那怎麼辦),政府要賠我們啊,沒賠很多啦。

[大埔中藥店
老闆 江耀輝]
(那時候有人是跟父親一起過來的嗎),有啊,我爸說都客家人,(那時候一起來的人現在還有住在這裡嗎),水庫建起來親戚什麼都搬走了。

民國62年 隨著水庫完工,600多甲肥沃的田地跟著永遠沈入水底,原本在平原地區種稻維生的農民,轉而移居山邊成為筍農,然而大多數的人卻是被迫搬遷。

[大埔村
村民]
大家都遷走了,不然這裡很熱鬧的,遷走就完了,水庫一囤起來都全變了,沒什麼東西可以依靠,以前可以種田,有米可以吃,現在都沒有了,水都囤起來了 沒東西了,剩一些竹子這樣而已,很難過日子。

[大埔村民
鍾騰添]
採竹筍 加減做討生活,(以前採筍好賺嗎),那時候比較好 現在沒好價錢了。

當竹筍加工業沒落後,街道也安靜下來,居民原本期望水庫觀光帶來人潮錢潮,能改善生活,但因為大埔位置偏僻,交通不便,再加上缺乏完整規劃,觀光產業發展受阻。

[大埔村村長
葉柏英]
這裡是山明水秀 觀光的地方,就是差在,沒有很大很好的特色的景點吸引人來,所以遊客來一次 就水庫看一看,就想說,水庫再怎麼看也是這樣而已很少再來。

老街上統一規格的魚形招牌,對比著大門深鎖的釣具店,訴說著大埔的繁榮與沒落,隨著產業改變,大埔一再面對著轉型的挑戰,而最近被怱視的村庄,又因為一群「外地人」的進駐,帶來了前所未有的風貌

年久失修斑駁的門面上,掛滿一張張 大埔小朋友的笑臉,這邊也貼滿小朋友稚氣卻又充滿真誠的春聯,而這一張張,寫滿大埔人心聲的紙張,也變成了藝術裝置。斑駁的百年竹管屋,裡頭的竹片已經外露,屋裡有藝術家用村民的生活照說著屬於現在的大埔故事。而屋外的老相片,則靜靜訴說著竹管屋過去的榮景

[南華大學環境與藝術研究所
所長 陳正哲]
這些房子,我事實上是,讓大家跟背後的這個房子做一個對照,因為大家可以看到這個房子,這是主要的支架,然後這個是牆壁,牆壁裡面是編竹子,然後用土跟粗糠,這個要去揉,讓它發酵 很黏然後才塗上去,然後之後再抹上這個白灰,白灰就讓它保護裡面的土,不會因為水沖刷把這個土沖掉

在嘉義縣政府的主導下,幾位藝術家進駐大埔,希望藉由藝術家帶來的不同能量,與在地居民撞擊出美麗的火花

<你弄下面一點,弄下面一點,拉過來,拉下面那個>

彎彎曲曲的藤條,攀附在竹梯上 盤向天際,像是承載著人們的夢想向上天傳去,用不規則的柔軟線條包裏住剛硬的直線,看似凌亂 卻亂中有序,營造出一種自然不做作的美感。這裡是村庄的小公園,擅長竹藤創作的藝術家王文志,正帶領社區居民,一起參與這件「天梯」公共造景,雖然這群伯伯已經頭髮斑白,動作也不似年輕人俐落,不過仍然相當投入。

[藝術家
王文志]
有一點像雲的那種氣氛,還有藤有一種很強的韌性,它可以把那個梯子整個纏繞住,弄得更堅固這樣。

<(村長 這藤好找嗎),藤喔,山上是很多喔這裡山比較低比較少,這高山上很多,(都帶師父來這找喔),對啊 昨天又去更遠。>

竹林裡滿是掉落乾枯的竹葉,踩在腳下沙沙作響。「天梯」所用的竹和藤,大多是就地取材,一根根又尖又密的刺佈滿藤上,像是警告著生人勿近。

<村長這差不多幾年,這株差不多兩年吧,這不只兩年啦,搞不好五 六年了>

用長鐮刀先削去藤上的刺只留下心的部份,這就是要用的材料,生命力超強的藤蔓,攀附著一旁的樹枝而上,得先將被纏住的枝葉砍掉,再合力往下拉。

[藝術家
王文志]
這個季節來採最好,因為這個季節它的水份不會很多,像七月分採的藤就不是很好,那水分太多了

這是一個和村民互動集體合作所做出來的作品。 而另一位藝術家,則正在幫村民開設的素食店進行改裝。回收學校淘汰的課桌椅加以改裝,馬上竹味十足

[餐廳老闆娘
童子芸]
這都是我先生自己做的喔,因為我們這邊最多就是竹子,我們藝術家就想說,你們是竹緣,那要放一些竹子在你店裡啊,所以我先生就趕快跑去山上然後就去砍了一些竹子過來,他都一根一根洗,他都洗到晚上11、12點,甚至有時候(半夜)一 兩點這樣子。

[藝術家
吳娟]
我全部都要用在地的材料,這是我想做的事,就是你看我們那個浮木的椅浮木的桌椅,然後自己種的竹子,還有要丟掉的還有學校要報廢的椅子,這個都是我們要的東西,所以我都是想用在地的東西這樣才有意思。

<這邊是不是>

這只是大埔的一個小角落,利用店舖改造,藝術家希望能帶動居民自己動手改造家園。像是這間原本不怎麼起眼的豬肉攤,經過改造,利用漂流木不規則的流線造型,加上一隻隻彩繪豬,更加添了活潑可愛的氣息。

[大埔豬肉攤
鄧小姐]
我覺得藝術的裝飾上,視覺上應該覺得蠻享受的,看起來也不錯啊,不然你看之前這裡那麼老舊,現在弄起來多漂亮。

藝術駐村,在國內外都行之有年,只不過大部份的藝術駐村,只是單方面的由藝術家「給予」,透過藝術家的觀點來呈現他們所認為的藝術,而大埔藝術家駐村計畫,則是讓藝術家深入社區,與在地居民互動。

[嘉義縣政府文化處
處長 鍾永豐]
台灣對於藝術村的想法,過去就在一個和村庄沒關係的地方連起來,再讓藝術家進去做他們的創作,基本上這個創作和藝術村外面實際的村庄,其實沒什麼關係,真正的藝術村不是把村庄的人排除在外,真正的藝術村還是,藝術家進來,把村庄的人,把他們特別的文化和社會實際互動。

不過相對於有參與的居民來說,大埔保守的民風,讓更多人是抱持觀望的態度。

<啊他們說要做就做 我也不了解啊。>
<我又沒在看 我哪有這麼閒 包檳榔 很忙。>

[藝術家
林純用]
自己(社區居民)也不太想改變,然後也害怕別人在改變,然後但是事實上我們做的,開始真正在啟動的時候發現其實上也不全然如此,村民對我們的這種,藝術進駐的接受程度我覺得還是有的。

[藝術家
吳娟]
這邊的人,我感覺,他們有一點 自我保護的東西比較強,所以他們會想要看到
的是,你們到底在做什麼 。

即使一開始迴響不大,藝術家們不以為意,認為要搏得村民的認同得先付出。

[藝術家
林純用]
不可能祈求說,村民在沒有看到任何東西的情況底下,就義無反顧的就全部出來說,你們這個不錯然後我們一定出來協助,我覺得這樣的要求也不切實際,反而是應該我們 真的付出讓他們看見了,然後大家有一種共鳴, 然後一起來參與。

然而這也不單只有藝術家單方面的給予,在交流互動的過程當中,藝術家也獲得正面的回饋 。

[藝術家
吳娟]
很多人就開始反應說,為什麼我要在這邊貼磁磚為什麼要在桌子上貼,為什麼我們在地板上貼為什麼,然後但是我貼完以後,他們就覺得效果很好,是他們之前比較沒有這樣子的一個想法的部份,他們就覺得說,欸 這樣,怎麼只有做他們的店而已,就開始會有這個聲音出來,怎麼只做他們店是跟他們比較好還是什麼,我就會覺得,好 有這個聲音是好的。

[藝術家
王文志]
一個藝術品介入到一個城市,介入到一個空間以後,它的效應是什麼,我覺得這個很重要,可是我的梯子剛架上去,第一個是很多人來圍觀他們覺得說,欸 感覺還不錯,那是不是有一些歐巴桑她們說,是不是在這邊要演歌仔戲啊還是做什麼啊,搭戲棚啊,我說不是,欸 這樣感覺也不錯,那藤採回來的時候我就上去繞給他們看,說這個東西就是要這樣做

[餐廳老闆娘
童子芸]
會有一點上癮的感覺 (真的喔),常常都會站在那邊觀賞我的店,就會有那種陶醉的感覺

二個多月來,藝術家的創意,在這個偏遠的角落,注入前所未有的能量,也重新開啟了居民與藝術的對話,讓這個失落的空間,重新尋找新的可能。

採訪/撰稿 林秋伶
攝影/剪輯 蔡裕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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