去年八八風災,在屏東縣佳冬鄉與高樹鄉造成嚴重的淹水災情,紀錄片導演邱才彥,在兩地紀錄鄉親如何面對,重建家園。高樹新豐村許多房屋受損嚴重,農民賴以維生的芋頭也被埋在爛泥中,不過天災對他們來說,似乎只是人生中的插曲,他們把堆滿枯枝的土地清理乾淨,再把一株株新苗栽進土裡、除草灌溉,等待新一季的收成。生命就像爛泥中的種子,總有一天會發出新芽。紀錄片《爛泥粲筍》
<不要太靠近喔 是喔,不要太靠近喔。(這就你的廚房喔)嗯,不要太靠近喔。這離河道還很遠喔,這過去(原本)還有差不多一兩甲的田,一兩甲的田地啦,然後就是堤防。我老公說,他還沒出生就住在這,現在72歲了,這次才被打成這樣,以前都沒有。>
高樹新豐村許多房屋受損嚴重,更糟的是,賴以維生的田地也沒了。
<變這樣啦,喔,早上回來看到,唉唷 怎麼變這樣呢?>
芋頭採收班班長劉進德的芋田,同樣難逃一劫。
[新豐村芋頭農
劉進德]
以前這時候才剛賣完,一斤賣26元的耶,這個,一斤26元全部埋在地裡沒收到半點錢啊,這些,像這樣一棵就是,這樣一棵這樣,挖起來一斤26元來說,這一、兩斤就4、50元耶,這全部都沒了,這全部都沒了,全部都被打掉啦。
房子住不得,田地不見了,河道到處是漂流木;家園滿目瘡痍,許多人不知如何是好,然而有些農民,沒花多少時間驚愕怨嘆,作物沒了,就再種。風災後一週,涂玉英在外租了三分地,栽種芋頭。
[新豐村芋頭農
涂玉英]
這是乾的芋頭啦,濕的芋頭就這樣,牽條繩子,然後推盆子,這樣一邊拿(秧苗)一邊推(盆子),像以前人家插秧這樣,我們一個人一天喔,要種一分多地,一天賺一千多塊,我早上種了,四畦、三畦。
而劉進德也在風災後一個月,趕緊請怪手整地。
[新豐村芋頭農
劉進德]
自己請、全部自己請,這次全部費用自己付出了啦,你要是說,我去問啦,問到現在也不知道說,要整地,看有沒有能申請,整地這方面的(補助),也沒有一個消息啊,到現在沒有消息,那你到現在沒有一個消息,我們要種的,有它的時間啊,不自己自費來弄喔,怕時間趕不及啦。
整地完成,就要種下芋苗了,然而劉進德心中,其實有些忐忑。
<就這樣喔,這兩尺七耶,這寬度,這才兩尺七,這個寬度,這裡卻剩不到兩尺啦,溝底有啦,溝底比較寬一點耶。>
[新豐村芋頭農
劉進德]
這種的(土質)是第一次種啊,比較不了解啦。顧也是一樣顧啊,只是現在還不知道之後會顧得怎樣啦,還一個問號啦?
另一頭,涂玉英和老公看著自己的園子,總算可以整地,閒不下來的涂玉英,還是一派樂天。
[新豐村芋頭農
涂玉英]
我不會愁耶,歲數那麼大了還能做工,還能工作,很高興啦。
十月,開始種芋苗了,不過怕風險太大,涂玉英在另一邊種玉米和香蕉。轉眼到了農曆新年,即使房子只剩斷垣殘壁,還是照例要除舊佈新,把去年的春聯剝去,貼上新的。
過完年,這天,劉進德的芋頭採收班,來到台中大甲採收。
<白白的,這肉比較白,白白的品質比較好,拿起來比較重,這樣芋頭看起來比較飽滿,這比較飽滿,不要沒有鼓起來,這樣的芋頭就比較漂亮。氣候的關係,這邊的芋頭比較鬆,有香味啦,(南部的呢),南部的就比較結實,比較結實啊,比較Q。>
到五月底,涂玉英的芋頭要收成了,不過收穫不太好。
<這些芋頭,有人要用五萬塊跟我包下來啦,用包的,全部包下來,(怎麼這麼便宜),就是哩,光種芋苗就不夠了,芋苗一棵一元耶,(幾棵啊),這些喔,四分地就兩萬棵,五分地就兩萬五千棵,光芋苗就好幾萬,兩萬多,那還請人來種呢,整地呢,這次八八水災來的那泥喔,人家說很毒喔,(切一切就沒了)就是說啊,一點也不剩,切一切就沒了就對了。>
即使生活有些艱難,這群農民卻不自怨自艾,遇到了就面對。劉進德說,農民就是靠天吃飯,只好把心情放輕鬆,別想那麼多。涂玉英甚至說,一直很想休息,但那麼多田地,放不下心,這次水災把她大半的田都給打掉,她要謝謝老天爺的疼惜,讓她總算可以休息了。
撰稿 吳奕蓉
剪輯 范群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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