食物森林,是一個複合的、充滿層次的糧食生產方式,目的不僅提供人,同時也考慮到其他生物或整個生態系統的需要,這兩種的種植,共同點,種的都是可食性的作物。希望透過低人力維護,應用對土地友善的自然農法,與天地萬物共享資源的概念,達到糧食生產目的,因應氣候暖化可能帶來的糧食危機。農委會林試所的助理研究員徐嘉君,實地觀摩西雅圖市如何利用荒地,種出一座可以吃的食物森林後,107年開始也嘗試在花蓮縣光復鄉的大農大富平地森林園區,複製「食物森林」的可行性。


 

 

隨著環境生態的日趨惡化,極端氣候的發生逐漸趨於常態性,未來可能的糧食危機,部分有志之士嘗試利用閒置的土地、以「食物森林」的低土地利用的模式,來生產糧食。

[林試所 助理研究員
徐嘉君]
其實原住民本來就有,食物森林這種概念,他們去山裡面他就是選他要的樹,留下來,這棵沒有用我就把它砍掉,他是把它整個,,原始森林當成他的農地的概念,其實食物森林就是像這樣,那就是,因為現在氣候變遷,然後又什麼食物危機。它是自然農法的一種,也是普門農法的一種。

那像我們這個食物森林總共大概種了快80種,80種作物,雖然現在看起來好像一片荒蕪,可是這邊有80種作物,然後大概有7、8百,7、8百棵。

所謂的食物森林,簡單說就是仿效森林裡,作物多元。

[林試所 助理研究員
徐嘉君]
它都是因應現在氣候變遷跟糧食危機下的一種,都是一個策略,我們不是只有種觀賞植物,不是說漂漂亮亮,最好它還有功能,就是第一個它有生態功能,或者是它有一些,就是我們食用上的功能,或者是它可以,就食衣住行可以用的,我覺得可食地景,跟食物森林都是一種作法,只是它的經營方式不太一樣。

我要看花,有結種子。

和可食地景一樣,食物森林種的是可食作物,不同點是,食物森林是以立體的方式來栽種。

[林試所 助理研究員
徐嘉君]
它一樣是可以生產的一種體系,就是像我們在種,一般的果樹譬如說釋迦園、或芒果園這樣,可是我們用的方式是說,我們
種類會更多,就是我們果樹的種類會更多,然後我們果樹的那個,就是整個作物的層次是,就模擬那個自然森林界這樣,就從草本啊,灌木啊然後中喬木、小喬木、大喬木,然後還有一些藤本。

[照片提供 徐嘉君]
在林試所擔任助理研究員的徐嘉君,105年去到西雅圖,世界上第一個以社區力量,利用閒置空間,落實食物森林概念的地區,實地去觀摩在地人是如何種,和利用食物森林。

[林試所 助理研究員
徐嘉君]
西雅圖那邊,他們就是一個,也是荒廢地,自來水公園的荒廢地,然後他們就是用社區的力量去維護,啊我也親自去那邊看過,那就是真的,他們附近的社區就是很愛去那邊,帶小朋友去那邊採摘啊,然後他們網站上都還有食譜說,你最近採的可以拿來幹嘛。

我們可以再去清那邊啊,比方說五節芒就長起來了,我可以大黍拿掉讓五節芒就長起來了

隔年,她就在大農大富已經監測野生動物,有7、8年時間的野生動物觀察家,陳一銘老師的建議下,在台糖委託林務局管理的平地森林,靠近人工水池附近的荒地,打造一個人與動物可以共享土地資源的基地。

[照片提供 徐嘉君]
[林試所 野生動物專家
陳一銘]
這一個區塊有一大片大概有,原本有70公頃左右,它剛好就是我們這一個,大農大富裡面野生動物最多的地方,為什麼會最多,因為它荒廢。它廢耕了20多年,也沒有造林,那就是長這個,我們說雜草叢生的地方,結果野生動物通通都躲在裡面。食物森林選在這一個地方,剛好在它的邊緣,那我們可以做一個實驗性的作法,如果我們在這裡創造一個可食地景,有這個長草短草去遮蔽牠,然後有一些食物的來源,那牠就會有辦法進來這個地方,活動。

[林試所 助理研究員
徐嘉君]
它不像商業種植那麼快,你可以拿到均一,大量的一樣的產品,所所以你的經濟價值看起來似乎不是那麼高,可是它的生態價值,如果可以跟當地的社群結合,就是說未來可以開一些,就是生態解說課程,它還是有穩定,然後多樣化的農作物產出,那這些其實去做一些文創,就是變成一種特色,當地的特色,我覺得是滿好的,因為畢竟是在地的。

光是香蕉你就有,我就是買了10種啊,我是以盡量越多種越好,就這樣比較,第一個增加生物的多樣性,再來其次就是說,比較不會有病蟲害。

因為時間和經費有限,為了快速建構有高有低,有多層次作物的食物森林的模式,生長快速的香蕉成了嘉君的先驅作物。

[林試所 助理研究員
徐嘉君]
因為香蕉長最快,因為它雖然算是大喬木,類似大喬木,可是它,因為它是比較草本的結構,所以它長得比較快,所以香蕉在我們這個森林裡面,初期是扮演大喬木的角色。

其實我們沒有再重種過任何香蕉,就是,這個都是前年的,這些香蕉都是前年9月一起種下的。

原以為要長期奮鬥的嘉君才看得到效果,沒想到計畫執行兩年後,作物的存活率卻比她預期的高。讓她領悟到,只要我們善待土地,大自然絕不會吝於回饋。

[林試所 助理研究員
徐嘉君]
本來是想個10年抗戰之類的,因為,像我們這種,就是做自然農法、普門農法的話,就是你都會想說,你跟土地慢慢培養感情,結果沒想到就是,第一個我們二年的存活率調查,就超過八成,七成八成,就還滿高的。

真的,那牠,牠很客氣啊,才吃這麼小棵,這小隻的,前幾天才來的啊,小隻的喔,那山豬的那個,牠的那個門牙有2隻凸出來的,下面也有,咬下去就會出現這一個、兩個這樣子的痕跡。

正因為食物森裡的作物長得又好又壯,鮮嫩的香蕉樹苗,也引來了山豬的覬覦。

[林試所 助理研究員
徐嘉君]
牠不會讓你整叢香蕉全部沒有,牠吃過以後它(香蕉樹)旁邊還都會長側芽,再來就是,其實我們的香蕉,一直不停的被這樣,凌虐之後,長得還特別強壯。

嘉君說,山豬還滿講義氣的不會趕盡殺絕,而林下其他的作物,也在香蕉樹下的「蔽蔭」下,都得以平安生長。

其實如果仔細看是滿有意思的,但是,一般人這樣看,可能會覺得是一片荒地。像這是我們有去拿那個東南亞的,那個蛇皮果,哪裡,這個在林下就比較不會,那個,名字都還在,然後在這邊也長得不錯,因為,其實很多都嘗試看看啦。

你看它的那個,其實它很鬆軟,像我們那邊比較像是沙地,對對,那邊的保水性就比較差。因為我們慢慢的種這些作物,它的腐植質之後,然後就慢慢把土壤改良了。像這種表土很,這很珍貴啊,這個,一百年才1公分。

而土地也在食物森林,低維護農耕方式下,地力得到最天然的回補,耕作和土地利用成了善循環。

[林試所 助理研究員
徐嘉君]
我們在這裡,這邊種食物森林啊,第一部分,最重要的就是土壤,這個地方我們就希望,土壤都不要裸露,所以當初在種的時候啊,我們是,可能譬如說你清一塊植穴,種一棵樹苗,對不對,然後我們這些植穴, 清出來的這些草,我們都會覆蓋回去。

[林試所 野生動物專家
陳一銘]
你跟我們現在的造林地最大的不同在哪裡,就是造林地它很多是單一造林,而且它的砍草砍得很乾淨,這這個是傳統上面的經營思維,那食物森林的話就,經營的方式就不太一樣,而且我們這個,不只是食物森林,而且還是人跟野生動物共同,共同可以存在的食物森林。

韋志,韋志,早安,他說大黍是這個,有開花的這個,是啊,是啊,他就說,陳一銘就說這是外來種,不過他說,他又說要留一點給動物,可以躲這樣子。

韋志,是在地專職的果農,嘉君委託他擔任食物森林在地看守人,他說,相較一般單一大面積的耕作模式,食物森林在0.6公頃的土地裡,種了80多種的作物,照顧起來更麻煩,還得防各種動物的「夜襲」。

[食物森林 看守人
林韋志]
(這種跟做單一的經濟作物),不一樣,(差別在哪裡),單一的話,它就是固定什麼東西會來吃而已,你要用什麼方法,只有一個方法可以去防範牠不要來而已,你這個的話,這個東西的話,什麼鳥或是什麼動物,什麼兔子,有什麼山豬,有什麼東西都會(都會來吃),有的山豬要吃的,有山豬不要吃的,(所以照顧起來是比較辛苦對不對),對對對。

[照片提供 陳一銘]
現在食物森林已經成為人類活動的空間,和野生動物棲地之間的緩衝區。

[林試所 野生動物專家
陳一銘]
我們希望大農大富的經營能夠有一個核心區,一個以生態為重的核心區,它就是在這一個,這一片荒地,還有它的後面那裡有一個,一長條的這一個森林,那我們希望它未來能夠發展成一個,一個生態的核心。

(所以老師你多久要來檢查一次),大概一個月要檢查一次。

[照片提供 陳一銘]
透過自動相機的鏡頭,時常可以見到環頸雉,還有山羌、麝香貓等野生動物造訪食物森林的影像。

有幾個腳印在這裡,那我請你看,我要告訴你看的是,是這一個獸徑。腳印從這邊走出來,走走走,走到這邊,牠就往(那邊出去)。這是山羌的腳印。

[林試所 野生動物專家
陳一銘]
那這一個食物森林,一方面人也要使用,一方面野生動物也會進來使用,這裡面可能就會產生衝突,所以我們有看到這邊的那個山豬,會去吃香蕉,那我們會碰到的問題,我們這個實驗做法,碰到的問題就是,將來如果我們要去推這個制度的時候,農民或者是有興趣進來的人,他也會碰到同樣的問題,那我們就要在這個時候,就要先去未雨綢繆,去想說有沒有一些解決的方案。

2公尺以上的這個芒草,那在我們來看農夫最怕這個東西,大家都很怕這個東西,可是那個山羌,野生動物牠就躲在這個芒草,互相遮蓋的這個下面。

食物森林商業價值,當然不如純農業的產值高,卻能創造出無價的生態環境,但要實際推動食物森林的概念,就必須先磨合出人與動物雙贏的平衡點。

[林試所 野生動物專家
陳一銘]
我們如果有一個方法的話,比方說我們的作物去選擇,跟野生動物比較不會有衝突的作物,那你又有能夠,又有收入,能夠維持一個基本的開銷。這個如果能夠被接受的話,我們就有機會把這個一整片,透過這種方式把它保留下來。

為了提升食物森林作物的競爭力和附加價值,107年栽種香蕉有成的嘉君,嘗試和傳承香蕉絲編織工藝的新社香蕉絲工坊合作,要將香蕉樹幹再利用。

[林試所 助理研究員
徐嘉君]
那時候有想過說,我們一開始種這麼多香蕉到底要幹嘛,就是,不是,因為香蕉其實,在花蓮根本不算什麼,大家沒事就拿一串香蕉給你吃,但是, 到時候我們要想一些,比較文青的使用法,那我就知道,這附近的,靠海線的部落有一個叫新社部落,那邊以前有噶瑪蘭族遷移到那裡,然後那邊有保存下來,就是利用香蕉的纖維,做香蕉布,然後這個已經是被列為國寶,國寶技藝了。

[新社香蕉絲工坊工作人員]
特別是不能噴農藥,不能撒肥料,因為撒肥料它們的纖維,那個香蕉裡面有纖維,如果你用它(已經)結果的,纖維是(會)碎掉的,你用肥料(纖維)也是一樣,碎掉,所以我們不施肥,不施農藥。

蟻窩,林務局委由在地的志工團體,環頸雉協會管理的,一座造型特殊的建築物,它雖然坪數不大,卻是當地20幾家的農特產品,和藝術家作品的展售平台,協會也經常利用蟻窩辦了許多環教活動,因此協會對食物森林的生產模式相當認同。

[環頸雉協會 理事長
張國政]
其實這邊滿棒的一個狀態就是說,它可以讓遊客來這邊,然後真正可以體驗森林療癒,然後旁邊都是樹林,然後這邊又有產出的一些東西,然後五感的體驗在這邊就可以體驗出來了。

利用2年的時間,徐嘉君在看似雜亂無章的荒地上,種出了一座可以吃的森林,作物獲得了野生動物的「認證」,食物森林的概念和模式也得到了社區的認同,她希望未來能有越來越多理念相同的人,一起以大農大富食物森林模式為典範,逐漸改變過去,以滿足人類慾望為主的土地利用思維,轉而以夠了就好,互惠萬物的方式來生產作物,打造一個人和動植物的樂園。

採訪/撰稿 邱月華
攝影/剪輯 江長銘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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