客家新聞雜誌HAKKAWEEKLY

台灣原生種淡水魚「台灣鏟頜魚」俗名鯝魚、苦花，客語許多人會說「齊口」，由於喜棲息於水流湍急、水質清澈、水溫２０度以下的水域，要人工繁殖，是非常不簡單的，但花蓮光復的林緯杉做到了。他先從溪流裡抓回一些魚苗飼養，歷經多次的失敗和試驗，成功復育、繁殖苦花，還成為國內最大、同時以無毒方式飼養的批發業者。一起看看林緯杉的故事。這是鯝魚，俗稱苦花。魚體銀白色，背部蒼黑色，分布於全台各山地溪流，大多棲於海拔３００到１０００多公尺的水域，也深受一些山溪釣客和饕客的喜愛。由於苦花對水質特別挑剔，人工飼養難度非常高。幾年前，花蓮光復一位年輕人，憑著一股熱誠和傻勁，成功把牠們養在水池裡，甚至還大量繁殖。

[苦花魚養殖業者
林緯杉]
在學生時代的時候，我們這周遭附近的溪流，都是，這苦花魚都是非常常見的，而且數量非常龐大，而且也非常碩大。那我會回來的原因最主要是，我們很多的保育的觀念非常地差，有些溪流，一些不肖的人士都會用毒的，或者用電的，把一些，既有的一些原生種的鯝魚，把牠殘殺掉。

因為不忍記憶中的溪流生態遭到破壞，原本在台北從事建築業的林緯杉，和家人討論過後，十年前，決定回鄉復育、養殖苦花。

[苦花魚養殖業者
林緯杉]
完全都一竅不通，所以說，我四處去詢問一些前輩，或者是詢問一些政府機關，但是都是被他們冷嘲熱諷，因為這種魚來講，對所有的淡水魚養殖業來講，非常地難以馴服，也非常地難養。

監控水質是養殖苦花的首要工作，雖然附近的溪水很乾淨，但林緯杉剛開始的時候，還是栽在「水質」。

[苦花魚養殖業者
林緯杉]
水的渾濁，就帶來一些病菌。去詢問一些，平常的一些養殖法，就是一個慣行的養殖法，它就是一定會用到藥物，看到魚生病，什麼樣的症狀用什麼藥物。

只是不斷投下抗生素，希望用藥物來維持苦花健康，結果前兩年，養過兩次大批苦花，兩次都幾乎死光，慘賠２０００多萬，還欠了一屁股貸款。後來改用無毒的方式飼養，透過引進附近的天然溪水，然後沉澱、過濾，只用粗鹽消毒，同時在池子裡打造一個沙堆，讓苦花自然繁殖，沒想到情況開始改善。

[苦花魚養殖業者
林緯杉]
牠的一個生態習性，然後你才有辦法說，把牠在野外的一個習性，把它搬移到我們的一個圈養池裡面，然後再利用圈養池裡面，來營造牠喜好的一個生育環境，而當牠覺得說，很不錯的溫床的時候，牠自然而然，就會去那邊產卵、交配。

林緯杉也另外施作生態溪流，一旦有苦花受傷，就放進生態溪流中讓其自行療癒，再透過高低差水流瀑布阻絕不健康的苦花。

[苦花魚養殖業者
林緯杉]
在做這個之前呢，我們都是，常常跑到野溪裡面去看，牠苦花魚自然的一個環境，看了之後，然後一邊施作，然後一邊去修改，因為我們在觀察苦花魚牠的一個生態來講，算是我們觀察了一、兩年，一、兩年之後我們才去把它施作出來。

三分地的生態溪流，植物、瀑布、緩流、急流等等的自然景觀，都被營造出來，苦花在野外的生活環境完全被複製。

[苦花魚養殖業者
林緯杉]
前兩、三年的時候它的效果都非常地好，因為我們都把一些苦花魚牠的基本的一些種，都把牠放下去，沒有其他的雜魚在。但是呢，過三年之後，可能也是有心人，一些要放生啦，做什麼的，就把一些台灣石賓啦，或是說一些吳郭魚啊，把牠放到這裡面，但是苦花魚的話，牠最怕的就是其他魚類的干擾。

所以每隔一段時間，林緯杉就必須進行大掃除，把生態溪流維持在只有苦花生活的環境。

從多方面地進行復育、養殖，林緯杉最高峰時有６０萬尾的好成績。只是這背後歷經無數的天人交戰，尤其開始的前三年賠了那麼多錢，好幾次都想放棄，母親的鼓勵才讓林緯杉堅持下去。

[苦花魚養殖業者
林緯杉]
媽媽就說，沒有關係，我挺你們，你們既然已經，以台語來講啦，頭若洗下去了，身體也要洗，就是說你做了事情不能說，快到成功之時你就放棄，那個也算是一個失敗，你要一直要堅持下去。

母親的話猶如一劑強心針，也是有力而溫馨的後盾，支持著林緯杉熬過低潮。終於在第四年，林緯杉賣出第一條自己養殖的苦花。

[苦花魚養殖業者
林緯杉]
(當下)心裡的感覺喔，這個很難用言語上去形容，因為那種喜悅來講，還有說，所帶來的一個薄的利潤，那尤其是說有辦法養殖成功起來，成功的話，那一種的感覺，真的是，比中樂透還要樂透。

那是經歷失敗、沮喪後，彷彿和魚兒一起重生的複雜心情。這幾年，林緯杉養殖苦花的技術越來越純熟，池子也增加到１１個，成為國內極少數以無毒方式飼養，同時大盤批發的養殖場。而當初之所以飼養苦花，是因為不忍溪流中再也看不到苦花，在擁有最大的苦花數量後，林緯杉想要回饋自然，所以每隔一段時間，他就會抓一些苦花野放平衡生態。

[苦花魚養殖業者
林緯杉]
我都會常常到，我們花蓮縣的任何一條的溪流去，去一些，去看一看，去評估說看這裡面的魚的數量有多少，而且牠繁殖的魚苗的數量有多少。

林緯杉覺得，現在溪流裡的苦花生態已經不錯，自己養殖也只是為了應付饕客，數量上不需要再像之前那麼多。為了生計，他三年前開始兼養大閘蟹，只是對他來說，又要重新來過。

[苦花魚養殖業者
林緯杉]
前兩年的話，(存活率)大部分都一成而已，因為那時候，自己本身還不了解說牠一個生態環境，還有牠，因為這個大閘蟹牠是屬於穴居的一個動物，所以說，那時候沒有去注意到，以為說養大閘蟹很簡單，就隨便養，有一個很好的環境給牠，有水草，有東西可以給牠吃那就好了。

雖然去年大閘蟹的存活率，也還沒達到自己的目標，但林緯杉有之前養殖苦花的經驗，決定繼續挑戰，要為自己的事業，再加上一筆亮麗的色彩。

採訪/撰稿 羅弘昇
攝影/剪輯 羅應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