客家新聞雜誌HAKKAWEEKLY

巴塞隆納，西班牙第二大城市，是加泰隆尼亞自治區首府，加泰隆尼亞人擁有著與西班牙截然不同的語言與文化，民族意識強烈，或許也因此，讓曾經被禁止使用的加泰語，能夠再度強勢回歸到公共領域，這股強烈的意識甚至讓加泰人想爭取成為獨立國家，2017年10月加泰隆尼亞自治區獨立公投後，片面宣布獨立，卻遭中央政府收回自治權強勢接管，掀起軒然大波。至今加泰隆尼亞支持獨立、反對獨立的雙方勢力仍持續拉鋸，動盪的政局更對當地觀光業、經濟敲下重重一擊。

巴塞隆納，西班牙第二大城市，位於伊比利半島東北部，是加泰隆尼亞自治區首府，人口約750多萬，住在這兒的不是西班牙人，而是加泰隆尼亞人，他們有自己的語言、文化，民族意識強烈。

每年的耶誕節，巴塞隆納市政府都會布置耶穌出生的場景，不過今年很不一樣，像是經典的馬槽，能看到裡頭寫的不是聖經經文，而是一句鼓勵人的話語。

[翻攝自網路]
從轉化宗教教義，到市政廳前掛著有特別意涵的大幅布條，暗喻受中央政府欺壓，傾向獨立的巴塞隆納市政府，叛逆地傳達出，他們跟西班牙真的不一樣。

[翻攝自網路]
加泰隆尼亞想要獨立的心一直沒變過，近年來獨立運動高峰，可從2012年說起，超過150萬民眾抗議主張獨立，2013年示威人群組成四百公里長隊伍，到了2014年有數十萬人走上街頭，之後2017年10月自治區政府發起獨立公投，隨後遭中央政府一度收回當地自治權。2018年9月，一百萬人再次上街頭，甚至到上個月，挺獨民眾又有大動作。

[照片提供 Joaquim]
曾和太太一起走上街頭參加獨立遊行的Joaquim，在遊行後，便在家中陽台掛上獨立旗，大聲宣告自己的政治態度。

[支持獨立民眾
Joaquim Ferrer Cabre]
我覺得加泰不可以再依附在西班牙之下了，西班牙並沒有以平等的方式對待加泰，他把它當成殖民地一樣的在對待。

不過2017年獨立公投後，中央政府與加泰隆尼亞新任自治區政府，聲稱持續協商、卻一直沒作為，Joaquim捍衛自我文化的熱情，也隨之退燒了些。

[支持獨立民眾
Joaquim Ferrer Cabre]
(2017年示威遊行)，很多人走上街頭，大家都是抱持開心的心情、沒造成暴力行動，可是這群人們都沒能力拿自己的東西來冒險爭取獨立，例如說整整15天都不去工作而去參加遊行，因為現實中我就是有小孩要養、要負擔生活開銷等。

然而相關民調也顯示，加泰隆尼亞人對獨立意見分歧，呈現五五波態勢。

[支持獨立民眾
Joaquim Ferrer Cabre]
我從來沒有覺得我是西班牙人，我的父母親也是，我們一直以來都是加泰隆尼亞人，可是我們就是在西班牙當中的加泰隆尼亞啊，因為我們別無選擇。

[反對獨立民眾]
我們是加泰人，同時我們也覺得我們是西班牙人，這已經是幾世紀下來的事情了，我們的想法是，我們不想要獨立，我們想要的，就是加泰隆尼亞變得更好，西班牙也越來越好，然後我們繼續一起共存。

這是西班牙的國旗，我們要將這個送給你們的。

反對獨立的組織「加泰隆尼亞公民社會」（Societat Civil Catala），每週六早上，都會到加泰隆尼亞廣場旁，擺攤宣傳他們的政治理念。

[反對獨立民眾]
那些只要當加泰人的人，沒考量到這個決定，是要大家一起做出的，並非只有想要脫離的人，也要顧慮到我們啊，我們也是他們文化辯論中的一份子，我們不只現在在，未來也會在這個地方，加泰隆尼亞是屬於我們全部人的，除了想要脫離的人們外，還有我們。

對這群反對獨立者來說，經濟及未來發展是主要考量，歐盟各國早已表態，不支持加泰隆尼亞獨立，更別說因政局動盪，導致大量企業出走，經濟重挫外，觀光業更是首當其衝。

這間全手工製陶工廠裡，師傅正在畫的磁磚，跟19世紀貴族裝潢別墅所用的花色一模一樣，這些成品不是拿來重建巴塞隆納的古蹟建築外牆，就是用來維修奎爾公園等知名的世界遺產。

[製陶工廠負責人
Manel Diestre i Marin]
我現在製作的這些磁磚，是從十九世紀就有的製磚技術，也是當今社會已經不使用的，但這是在加泰隆尼亞現代化過程中出現的技術，所以我們會將它應用在重建工程裡，因為維修建築等工程，必須要完全採用當時的技術和材料。

這裡也製作觀光紀念品，像奎爾公園著名地標，色澤豔麗、造型生動的變色龍，一隻一隻從壓模成形到上色，全手工。無奈的是，銷售量在加獨公投後明顯下降。

[製陶工廠負責人
Jordi Salvador Ribera]
毫無疑問的我們有注意到，當時巴塞隆納正在發生的事情，在(2017年)十月的時候，銷售量明顯下降，，因為加泰隆尼亞獨立運動，影響了觀光客人數，而連帶著產品銷售率下降，無可否認的是去年(2017年)我們的銷售率下降了30％，而今年(2018年)狀況比較好些。

著名的奧林匹克港1992年因奧運興建，一旁的海鮮餐廳也是那年搭上奧運觀光潮而開設至今。

[Elcangrejo loco 總經理
Toni Herrero ]
巴塞隆納是個很有趣的城市，從文化還有從美食的角度來看時，當觀光客來到這個城市，他們就會想要嚐試在當地的經典食物，像是海鮮、魚。

Toni是餐廳第二代負責人，從小在觀光一級戰區長大，獨不獨的風風雨雨不是沒感受，但他說這是加泰人為了捍衛自己文化，而發起的「熱情活動」。

[Elcangrejo loco 總經理
Toni Herrero ]
這是一個在政治及情感認同上的議題，經濟活動還有居民的生活依然和平照常進行，雖然政治的不穩定性，多少都會影響經濟，是無庸置疑的，但誠如我所說，這裡是完全的祥和。我們依然以非常和平的方式，繼續我們的經濟活動，沒有任何的問題。

兩千多年來，加泰隆尼亞累積出獨特的文化、語言跟歷史，為了捍衛自我文化、語言而形成強烈的民族共識，甚而想成為一個獨立的國家，可一旦分家，財政經濟恐怕分崩離析。在情感上認為加泰隆尼亞該獨立，現實中得顧飽自己肚子的情況下，使得加泰人想維持現狀的念頭，越來越強烈。「獨不獨」的陳年習題，依舊複雜難解。

採訪/撰稿 陳欣渝
攝影/剪輯 羅應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