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明節前後,梅子進入採摘期,南投縣青梅栽種面積1400多公頃,產量居全台之冠,約佔70%,信義、仁愛、國姓、水里都是主要產區。水里鄉有一位點子多多的年輕人─董于安,餐廳第二代,他設計出有甜蜜故事的梅子料理「戀愛苦瓜」,成功帶動家中老餐廳轉型,增進廚藝之餘,他也號召夥伴團結規畫與在地產業、景點互相對應的遊程,一群人一起擦亮家鄉的招牌。


 

 

一顆顆梅子高掛在樹梢上,看了令人齒頰生津,等梅子從青轉黃,就是梅農歡喜採收的時刻,去年梅子產業受暖冬影響,梅樹不開花,梅子嚴重減產,幸好今年老天爺幫忙,花期開花順利,授粉、著果狀況也不錯,邱錢土輕輕摸著梅子,心裡很感恩。

[水里鄉新興村 梅農
邱錢土]
這就是「胭脂梅」,清明前十天、十五天是做脆梅的時間,清明後大約十天至二十天,梅子會轉更黃,就是製作Q梅的時間,每年的梅子都沒有雨水,沒雨水的話就變成怎樣,不會長大,所以說,今年的雨水很充足,我認為今年梅子不錯啦。

從三月中旬開始,農民就陸續採收六、七分熟的梅子,準備製作脆梅。

梅子在洗去苦澀味、轉為酸甜清爽前,得先經過繁複的醃漬步驟。

[水里鄉新興村 梅農
練阿妮]
現在脆梅要用粗鹽,要搓過,搓好後要敲,敲後再浸泡,泡水後就要讓它泡著的鹽水退掉,才不會太鹹,之後再浸糖水,很費工,因為要趕快蓋起來,不能太慢,太慢它就不會脆,它會軟掉,顏色也會轉黑。

三、四月這段時間,梅農最忙碌,走一趟南投水里,許多地方都看得到農家欠身醃梅的景象,在新興村內,高達九成五人口是客家人,幾乎家家戶戶都種梅。

[水里鄉鹿寮坑客家協會 前理事長
張有福]
新興村屬於長條形,長條形的,我們村子,所以說集中在我們剛才看到的,轉彎那,都集中在那一段,所以說你所有看到的人,說客語都會通啦。

[南投縣政府文化局 局長
林榮森]
南投基本上都是如此,都是二次移民,從那個,桃竹苗還有台中的新社、東勢這邊移過來的,那所以我們南投的這個客家,他們來到南投,算是年代比較晚,因此保留的這個客家風貌,也會比較完整一點。

在梅、香蕉、柑橘等產業,都可見客家族群勞動的身影。

[水里鄉鹿寮坑客家協會 前理事長
張有福]
平常這邊從事茶園,檳榔園,梅園,以前有很多香茅園,到現在香茅沒落了,茶園又興盛又起來,仍有,梅園快要淘汰快沒了。

[南投縣政府文化局 局長
林榮森]
這些傳統產業逐漸也都沒落後了,那現在水里還有這個新興村的鹿茸,鹿茸在那個地方也滿有名的,那在其他地方也有一些零星跟客家相關的產業,譬如說如果延續到魚池來講的話,魚池的紅茶,那也都算。

這幾年產業不斷更迭,梅子產業跟以往相比,農友所種植的面積下降了約百分之十五至二十,產量也隨著降低。

[南投縣政府農業處 處長
陳瑞慶]
前兩年大概受到外在的氣候因素影響,譬如說前兩年因為,梅子樹生長的期間,因為乾旱,所以也造成了這個梅子產量有減少,那目前的話,農村,就是這個應該是屬於通案,大概會面臨到農村的勞動力不足,因為屬於這個年齡層老化。

[水里鄉鹿寮坑客家協會 前理事長
張有福]
過去梅子氣候較好,比較有照節氣走,就像春夏秋冬的節氣,有照著節氣走,果實比較正常、比較大粒,價格比較好,所以比較多人要,比較多人買,後來就氣候一直變,會開花卻不會結果,所以慢慢,現在梅子也快要沒有了。

如何增加梅子的附加價值,創造更多利用空間,這項考驗在客家青年小董身上,看見了新的可能!

[水里青年
董于安]
剛好晚上有一位農夫跑來我們家說,你能不能買我們的苦瓜,因為他說他苦瓜剩很多,他希望我們幫忙,可是我們那時候想要回絕他,我們跟他講說我們家沒有在做苦瓜的相關料理,後來想了一下就靈機一動,我就問我爸說,阿聰師能不能,我們能不能想想苦瓜,跟梅子把它結合在一起。

[董于安父親
董鍚聰]
那年就是苦瓜生產太多,想幫忙農民銷售苦瓜出去,後來想想來做,我們水里出產梅子,跟苦瓜一起做,後來就完成,帶動一些,幫生產者消化一些苦瓜。

這位就是小董口中的「阿聰師」,其實就是他的父親,因為家裡開餐廳,面對當年水里苦瓜供過於求的困境,他腦筋動得快,便自己開發新菜單,把苦瓜與梅子送作堆。

[水里青年
董于安]
那一年剛好是我要結婚,我要結婚,然後剛好是在甜蜜,甜蜜的期間,然後那時候那道菜做出來之後,我們覺得用梅子苦瓜,好像沒什麼吸引人,所以我想了一下,剛好我那一年剛好是戀愛,剛好是戀愛,然後我覺得它又很像初戀的感覺,酸甜鹹苦,所以我覺得它很像初戀的感覺,所以那時候我們就覺得說,我們可以把它變成「戀愛苦瓜」。

對小董來說,那是愛情的滋味,何嘗不是人生的滋味呢?他們全家人大膽玩料理,一下子做戀愛苦瓜,一下子又變出酸溜的梅子魚、梅子湯,接連創造出一道道梅子料理,讓家裡的餐廳事業在轉型期,有了鮮活的靈感來源。

[照片提供 董于安]
[水里青年
董于安]
我在104年的時候,剛好我參加客家委員會,一個青年創業的班,然後那時候我們家餐廳,也剛好面臨到一個轉型的問題,我去上完課之後,我在那邊認識滿多同學的,然後也從裡面知道水里鄉有,水里鄉是客家文化的一個重點文化發展區,我們家以前是台式快炒餐廳,要不要轉型為客家餐廳,可是在這次轉型的過程,我一點都不知道要怎麼轉型。

[董于安父親
董鍚聰]
以前不重視我們地方的菜,青菜也好,梅子也好,樣樣都沒重視,只曉得說,只買外地,人家流行什麼就跟著流行這樣,怎樣重視我們地方的東西,需要,要來開發地方的菜。

[照片提供 董于安]
為了創業、轉型,小董開始跟著廚師老爸貼身學習,父子倆一起上市場,一起下廚,還一起參加料理比賽,緊緊把握住,這個他專屬的機會。

[水里青年
董于安]
變成台式餐廳之後,我們經營,從九二一到現在也二十幾年了,然後那時候就是生意量越來越差,然後那時候我也慢慢知道很多問題,因為小時候是,小時候是因為生意很好,我們賣很多菜,我們一個小小的將近不到二十坪的空間,我們賣了將近四十道的菜,然後但是九二一之後其實人潮真的變少很多,然後開始覺得,然後那時候我跟我老爸有個抗爭期,我跟他講說現在人潮真的變那麼少,你為什麼要堅持賣以前這麼多的量。

思考轉型的過程中,小董還發現了自己的客家淵源,於是全家人決定,把家裡的台式快炒店,改造為溫馨的餐館,也帶入客家味。

[水里青年
董于安]
像我爸有講說,其實我們從阿公那一代,就已經沒有把客家話傳給我們,所以我們現在一直在找新的方式,讓年輕人試著去學客家話,所以我們開始研發菜卡跟食譜,因為我們,因為我們可以透過一個比較簡單方式,就是一個很生活,就是菜卡方式,一般是等於說,我們希望這邊的人可以了解,水里的四大水果是哪四大水果,梅子是其中一樣。

我們在做戀愛苦瓜的時候,我們建議選白色的,好,這就是選白色,那再問大家一個問題,苦瓜為什麼會苦,是哪個地方苦,籽。

現在上料理課的場所,過去其實是餐廳的一部分,小董把餐廳特別規畫出一塊空間,平時練廚藝,假日就帶手作課程。

[水里青年
董于安]
客家炒菜精神有一道就是醃漬,所以我們覺得它很簡單,因為醃漬跟一個就有關係,就是放的,就是放的那個時間,所以剛好我們戀愛苦瓜,它就是符合第一個精神,就是醃漬,然後它,它要放至少三天才可以吃,所以我們那時候覺得說,這個可以變成我們家一個,非常棒推廣水里客家的梅子,然後把它結合在一起,我們覺得這是一個很棒的元素。

從家鄉出發,打開水里的知名度,他慢慢地把觸角向外延伸,打算玩出些「不一樣」的。

[夥 伴
彭秀珍]
日本人的一個,一個最基本的便當打開來,就一定會有梅子,大家吃飯像夏天吃不下飯,搭配兩顆梅子下來,你整個那一餐就覺得很有胃口,老人家沒有牙齒可以吃脆脆的,我們就吃這種軟軟的,飯後配兩顆梅子就很好,很幫助消化。

找來志同道合的夥伴,大家湊起來,一一盤點各自的特點和強項,規畫在地小旅行,小董也把家裡好吃的料理,包裝成餐盒,讓造訪的遊客帶到水里溪畔,邊品嘗邊欣賞風景。

[南投青年
王志玄]
本身我們本來就認識了,那現在天氣熱了,剛好最近我還在開發一些冰棒,然後小董就鬼靈精怪,突然突發奇想說,我們冰棒是不是可以把它做成,結合我們在地的食材,把它做成一個冰棒,應現在夏天的,應景這樣的食材,那剛好我就想說,對我們水里最適合的,就是我們這裡的那個青梅,那我們就用比較熟的青梅,我們就是變成黃梅,我們用黃梅來做成我們的冰棒。

[水里鄉公所觀光課 課長
徐玉玲]
這個水里溪是我們全省唯一貫穿市中心的一條溪流,那我們看到這裡有自行車的一個圖騰,那這座橋就是自來水管橋,那這座自來水管橋是全省唯一可以在上面行走的,自來水管橋,那晚上也會發光,那我們結合了所有的整個的元素,一起把,結合了一個遊程,在這邊做呈現。

吃的、玩的、學的,都緊扣水里,這位大家口中「鬼靈精怪」的年輕人,其實很冒險,但他知道自己的力量很渺小,發現要玩,那不如就玩「大」一點,打團體戰。

[水里青年
董于安]
有些人要創業,然後再有些人是在創業時發生一些問題,我後來覺得說,不然我們要做一點合作,剛好我家面臨到一些問題,剛好這些青年其實很有才,可是他們沒有店,然後有些青年是他很厲害,然後他想要去轉型,我就想說不然我們組個TEAM,我們來水里鄉玩看看。

[南投縣政府文化局 局長
林榮森]
我們希望說,南投所推出去的,或者是外地觀光客來到南投之後,他不再是走馬看花說,只是純粹好山好水,我們可以讓他們來做深度的旅遊,那也可以來品嘗,感受一下客家濃濃的人情味。

一顆小小的梅子,為水里注入濃郁甘醇的滋味,也因為勇敢、嘗試翻轉梅子產業,這群年輕人,有了不一樣人生好味道。

採訪/撰稿 許儷齡
攝影/剪輯 陳靖維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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