巧克力消費量驚人,全球可可豆的使用量,已經漸漸要超過產量,也就是巧克力可能短缺!占全球可可豆產量七成的非洲地區,受乾旱影響生產停滯,反而是東南亞產區,因應亞太新興國家甜點需求逐漸增加,像馬來西亞種植可可面積,到2020年要增加到四萬公頃。而台灣是全世界種植可可的最北極限,最適合的是屏東地區。從十三年前開始,屏東可可農找到了在地的加工技術後,陸續成立了兩個產銷班,和幾座巧克力莊園,種植面積也逐漸擴增到兩百公頃,今年起,屏東可可產量開花結果,進入3.0版的戰國時代,屏東縣政府也從產業調查做起,由客家事務局接手輔導開設可可產業培力課程,預告十月還將有南國可可嘉年華會!戰國時代的屏東可可是如何發展?產業現況又是什麼?來看我們的報導。
昨天才把熟透的可可果實採摘下來,辛勤的農民今天馬上來修剪枝葉,在檳榔樹蔭下這片可可林,剛種滿三年,今年第一次收成==ns==

(大嫂,妳種三年了,妳覺得這個好種嗎?)很好種啊,很好種啦,然後,管理也很好管理,但是一個問題就是說,怕颱風!

若樹枝太重,颱風一來就會斷掉,要經常修枝,還有一個重要原因是,可可是幹生植物,也就是說,果實是長在樹幹上的,不修剪就不開花,也不會結果,萬巒鄉泗溝村村長林國順兩夫妻,三年剛兼作可可時,很多農民在觀望,看見有了成果,紛紛來打聽。

[萬巒鄉泗溝村 村長
林國順]
三年前之所以會種這個可可,就是因為我們想到這個檳榔,檳榔,在我們屏東這邊,農民的,最大經濟的,收入的來源,包括我們這個年紀都是靠這個檳榔,來養我們讀書、吃飯這些,但是現在,社會景氣、各方面的演變,現在呢,這個檳榔已經到夕陽農業了。

[萬巒可可農
李月圓]
因為現在愈來愈多人自己會做(巧克力)了,自己會做的時候,很多人在收購,先前,我們開始種的時候,沒人收購,沒人收購,大家都怕說,哦,種了會沒有人收購,所以沒什麼人敢種,現在不是了,現在很多人,愈來愈多人收購了,愈來愈多人自己加工來做了,所以現在反而他們都說,來源太少了==ns==

就近收購來的可可乾豆,還要再烘三十分鐘!台灣種可可的歷史,1922年時從印尼爪哇輸入種子試種,但缺乏加工技術,第一位真正量產成功的是邱銘松,他從2002年開始種,再到採收製作成巧克力,全部製程一手包辦。事實上,屏東可可產業發展至今,大致可分為三個階段:從十三年前,第一代的邱銘松摸索成功後;十年來吸引內埔、萬巒一帶的部分農民加入,各成立了一個產銷班,也開始有地產地銷的巧克力莊園;而到今年,邁入第三階段,屏東縣政府加入,輔導可可產業培力課程,年底還計畫舉辦可可嘉年華活動。

[屏東縣政府客家事務處 處長
曾美玲]
我還記得很久以前,那邱氏咖啡,他們就有來,第一次來介紹說,屏東有一個自己的、手工的生巧克力,之後其實慢慢地就有聽到說,有一些的可可農民,他們開始在種苗。

[內埔可可農
邱銘松]
十幾年來的過程,你若認為,很多人問我,會不會很辛苦?辛苦一定會的,一定會的,但是我做到有今天的,一個階段的時候,你會認為說,欸,我們自己的東西,我們台灣的東西,自己做得出來,這是我們最大的安慰,那很多人想說,唉,那你這個東西可以和外國比嗎?其實以台灣的農業實力的話,這個絕對沒問題。

有了邱銘松成功的先例,第二階段陸續有農民投入,林碧山在美國住了二十多年,八年前回到屏東老家,先種咖啡再種可可,還在萬巒成立一個可可產銷班,他是直接向國外買技術,也是從種植、採收、發酵,到脫殼、精煉、成型,完成巧克力,掌握全部製程。

[萬巒鄉特用作物產銷班 班長
林碧山]
就是,有至少有一位起頭嘛,從點到線到面來,來推廣,那我們就從邁阿密那邊,進口整套機器,栽植可可,那個果實拿來,如何來做巧克力,(就)跟國外買一些技術,帶進來,在這邊生產,欸,成功了,可以,那其實剛開始要推廣,農民要栽種喔,他們意願很不高。

[屏東縣政府客家事務處 處長
曾美玲]
去年我們發現說,欸,第一個在屏東種巧克力的,內埔、萬巒、潮州、長治也有人種,那當時,去年推估的話,差不多就有兩百公頃,當時我們在想說,另外一個,第三個就是大家想說,巧克力它可能對屏東的經濟,可以有什麼,可以成為一個,屏東新的農業一個代表嗎。

屏東縣政府是從去年開始展開可可產業調查,面對愈來愈多農民想要轉作可可,今年與屏科大合作,委託地方團體承辦六十六小時的可可產業培力課程,內容從可可園的田間管理、製造發酵,到如何變成好吃的甜點,以及巧克力導覽培訓,原本還以為沒有多少人關注,沒想到報名人數爆滿。

[內埔鄉文化促進會 總幹事
黃琬倫]
原本在規畫這個班級的時候,我們是抓了大概每班是二十個名額,那當然,我們自己心裡面,可能也輕忽了這件事情就是說,我們可能有看到一些農民,但是我們還是很多不知道,這些農民到底在哪裡,所以在辦這樣課程的時候,我們就想說,可能二十個,應該就是一個很好的數字了。那到最後截止,每一班報名的人數,大概都有一百六十幾,到接近兩百位。

[可可產業課程學員
曾煜欽]
我家裡差不多有四、五分地,想到現在除了說,我有兩個果園,想說用一園來試種,先看它的效果、成果如何,那假如可以的話,就可以慢慢慢慢來種,其實可以的話,我希望說,我很多這個堂兄、堂弟,也鼓勵他們來種。

像曾煜欽這種從未種過可可的新手,除非表達出強烈企圖心,不然入選的不多,因為最後篩選下來,每班只招收了四十幾位!今天上的是可可田間管理課程,學者分析,雖然目前全世界的可可豆,約有70%來自非洲,但其實非洲人粗放管理,以台灣的農業技術與農民的勤奮程度,縱然緯度較高,單位面積的產量與品質,仍然看好。

[屏科大 前副校長
梁文進]
現在主要可可的生產是在熱帶的非洲地區,或是這個南美洲的地區,那個地區是屬於比較第三世界的國家,那主要是人口比較少,地方比較大,那通常他們在農業技術上面,就沒有像台灣那麼好,所以,他們種了,種了以後,大概在管理上面,就有比較大的落差。

[農委會高雄農改場 場長
黃德(木昌)]
我們做了一些相關研究,當然第一個就是,譬如說整枝修剪的技術,那另外譬如說我們去跟屏科大有合作,就希望能夠選出產量更高的品種,這個都有在進行,那譬如說肥培管理的技術,那另外很重要就病蟲害的,它的發生的種類,還有它的防治技術。
這三年下來,屏東可可愈種愈好,面積也愈來愈大,尤其是三年前內埔、萬巒一帶有整群農民,大約四、五十公頃種下去,最近紛紛開花結果,緊接著面臨加工和通路等等現實問題,農民以「戰國時代」,來形容目前收購市場的混亂。

[萬巒鄉泗溝村 村長
林國順]
戰國時代怎麼說呢?我們的市場還沒有打開來,還沒有打開來,這個管道又還沒有疏通,但是一、兩百甲已經種下去,一、兩百甲種下去這是事實啊,有這個事實,你前面的通路,你第二步的通路,你第三步的市場,還沒有出來,這是不是造成一個混亂。

[屏東縣政府客家事務處 處長
曾美玲]
當然我們也會怕有這樣的風險,我先說啦,檳榔最好種,因為它有人種、有人收,馬上交出去,人家就OK。但是在巧克力這個部分,還要加一個發酵,所以剛才有說一斤差不多,到底是四百還是二十(元),其實有分生果跟乾果==ns==

敲開可可果莢,這個是所謂的「生果」,挖出的可可豆,經過發酵、日晒和脫殼後,就變成「乾果」。目前屏東可可的生果收購價,一公斤從二十元到三十元不等,從生果製成乾果,大概是二十比一,也就是說,二十公斤的生果,只能製成一公斤的乾果,乾果收購價從兩百到四百元都有,而國際可可原物料價格則是一公斤約八十元,便宜許多,李月英的青果合作社,專門收購生果,她自己也在種可可。

[內埔青果合作社 理事主席
李月英]
我們一棵樹,我平均算要採兩百顆,一顆一公斤,一顆一公斤,賣三十元,你算下來,一分田種八十棵,有人說種得到一百多棵,六十棵到八十棵是正常的,收入是一個很好的很好的收入。

[內埔鄉文化促進會 總幹事
黃琬倫]
如果假設你今天是第三年的話,你的,(一分地)你的產能,大概就是只有在,這個是沒有錯,那但是當它到第五年植株的時候,它的產量翻倍的時候,而且它的豆子也會比較飽滿的時候,你所,你的這個,你的收益就翻了一倍,你的收益就翻了一倍,那到了第六年、第七年,它就不斷地再翻漲上去,就是因為可可樹它的一個特性就是,它是幹生植物,所以它的樹幹可以背肩多少的果量,必須要隨著它的年齡,慢慢地去做增長。

簡單來說,可可樹齡愈大,結果量愈大,黃琬倫綜合種植學員的收成量推估,保證收購與檳榔園兼作的情況下,一分地保守年收六萬以上,這還只是農作,也就是第一級產業的產值。其實可可還有很多周邊價值,可可豆裡含有50%到54%的天然食用油,歐美大廠提煉可可油製成化妝品,以台灣生技能力,也做得到。

[萬巒鄉特用作物產銷班 班長
林碧山]
國際上,一些大廠它們是把,那個油先抽走了,還好,它們技術上目前只能抽走40%,還有殘留10%到11%的可可汁在裡面,那個就是來做可可粉的,所以說喔,市面上的可可粉,幾乎差不多它的可可脂的成分,就差不多10%到11%,所以這個,這個巧克力,就是可可粉加替代油、加糖去做的,油抽去做高級化妝品了。

[內埔鄉文化促進會 總幹事
黃琬倫]
譬如說像醫療的部分,就是在國外哈佛大學,它也都已經有這樣的研究報導,就是說,我們可可裡面,所含的物質,是可以幫助我們心血管的這個順暢,那甚至是說,還可以延緩那個老化性的,的智力衰退的部分,那當然如果假設我們有藉由這樣子研究的力量,去把這些產物,把它提出來,那我覺得,可以讓這個產業,它可以更多元地發展。

台灣每年從國外進口約四十億可可磚、可可脂或可可粉等原料,如果要完全地產地銷,粗估至少要種植兩千公頃以上,屏東縣政府認為,屏東可可不但從產地到餐桌,食物里程最短,不抽可可油製成的巧克力,也是最高級的巧克力。

[屏東縣政府客家事務處 處長
曾美玲]
我們去國外買什麼東西回來,全部買的都是巧克力,那下一次有沒有可能來屏東,都是買我們屏東的巧克力回去,送給台灣(親友),像是送給其他世界的人。

[萬巒鄉特用作物產銷班 班長
林碧山]
不要抽油,就是磨出來的巧克力,它將裡面,十公斤就有五公斤的可可油,直接用這個來做巧克力,所以全世界最高級的巧克力,就是這樣的。

[內埔可可農
邱銘松]
因為你現在,你所有的巧克力的原料,全部都進口,它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到我們本土過來,台灣這個地方來,需要這麼久的時間,為何我們自己不會種這個東西,最新鮮的東西,贏面就有了!

根據統計,2013年全球可可豆消費量,首次超過了四百萬公噸,2014年巧克力產品的銷售總額,超過一千兩百億美元,但是主產地非洲,可可豆產量停滯,反而東南亞產區增加,加上近年來亞太地區新興國家甜點需求量快速增加,可可在地生根,還是可行方向。

[內埔鄉文化促進會 總幹事
黃琬倫]
我們可可農友的分布,比較密集的地區就是,環抱著國三公路,跟八八公路,還有沿山公路,這一個大的範圍內,那我們當然最希望的是說,能在這個大範圍內,可以成立一個可可的休閒農業區,那可可嘉年華的部分,我們就會去激勵我們的學員,去做出這樣的產品,來跟所有的遊客來做分享。

台灣的農業技術水準高,不少外來水果,最後都種得比別人好,今年十月的可可嘉年華,展現這是根留台灣的新興農業!當可可產業搭配在地發展,種植的農友與加工,和休閒產業結合,變成獨一無二的南國巧克力特區時,巧克力「黑金」產業,將有機會翻轉屏東農業風貌。

採訪/撰稿 鍾雄秀
攝影/剪輯 陳靖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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