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日本時代到國民政府時期,台灣分別經歷過兩波「國語運動」, 客家話等族群語言的使用環境,就在政府長期打壓限制下,受到嚴重剝奪。儘管在1988年還我母語運動後,客家話在公開場合的能見度增加不少,但至今相關的法規建置,溝通及學習環境的營造等方面,仍相當不足。民進黨及時代力量立法院黨團分別提出《國家語言發展法》,及《國家語言平等發展法》草案,認為國家必須出手,拯救少數族群語言,更必須打造適合各語言通行使用的環境,但其實早從7年前就開始施行的《客家基本法》,就已經明文規定政府機關,應該要落實客語無障礙環境,但以大眾運輸工具來說,也不是所有業者都有提供客語播音服務,技術性困難一直是客語環境未被落實的理由,也是主管機關未來要協調解決的挑戰。
聽起來很年輕耶,很年輕啊,你會怕打針這件事嗎。

聽著客語廣播,隨手做筆記,儘管只會簡單幾個字,但時代力量立委林昶佐,就是靠這種方式,一點一滴找回過去,被政府強制剝奪的客家話。

[時代力量立委
林昶佐]
在到了國小一年級以後,進去學校才被認為不能講,講了要被罰錢要什麼,然後你會漸漸覺得,阿婆是錯的,她也是會用一種,自卑的這個態度來說,這個你不用學,這個在學校沒有用,她會變成是用這樣的態度,她也不告訴我這是客家話,她覺得這是一個她自己生命的一個錯誤一樣。

能用英語接受外媒訪問,卻無法流暢講出自己的母語,成為林昶佐心中永遠的遺憾,由時代力量黨團所提出的「國家語言平等發展法草案」,要求政府發揮公權力,設置人民不論走到哪,都能自在使用母語的環境,不只要彌補歷史錯誤,更要替過去遭到壓迫歧視的族群語言平反。

[時代力量立委
林昶佐]
我們還是要這樣子回來想,就是說,當一個語言,可能比較不是這麼多人用的時候,他還是可以講他自己的語言,而這一個多語的環境,也保障了他講自己的語言,同時也保障了其他人,聽得懂他的語言。

[東華大學民族事務及發展學系 教授
施正鋒]
如果沒有法的時候呢,相關的部會它是置之不理的,所以一旦我們,如果國家真的是通過法律的時候,那它就必須真的就是去確切,譬如說,它有一些可能是相關的一些執法要去做,這些細則等等,那這個時候呢,我們的就是說,我們的公家機構也好,譬如說公共場合這個部分,它必須配合。

而同樣身為客家人的民進黨立委管碧玲,也曾有過一段受到大環境影響,連父母都不太跟她說客家話的過去,因此她提案起草「國家語言發展法」,希望國家建立語言資料庫,挽救瀕危語言一線生機。

[民進黨立委
管碧玲]
沒國家來做誰來做,電視台來做嗎,學校來做嗎,沒辦法啦,有這個國家語言發展法,政府就不得已一定要有財政,一定要有計畫來執行這些工作。

隨手打開電視節目,我們似乎已經很習慣,聽到來賓用華語或河洛話,討論時事談天說地,除了這些強勢語言外,立委們更希望透過立法,讓台灣各種族群語言隨處可見。

[客委會 副主委
楊長鎮]
我們也要來鼓勵這些廠商有客家話的廣告,日本話、英文的廣告都有,為什麼不能有客家話的廣告。

[影片片段 翻攝自網路]
你的孩子在外面跟人打架,根據校規,學校要記他一個大過,死小孩,整天跟人家打架,林先生這裡是學校,暴力的家庭就會有暴力的孩子。

電影裡真實呈現,新加坡的日常生活,就算同時多語夾雜,彼此對話理解全都沒問題,重點只在於民眾,願不願意去使用某種語言,學者期盼有朝一日,台灣在國家力介入,打造適合母語存續的環境,客家話或許能夠不再是,冷冰冰的語音廣播,或是鄉土語言的其中一門課,而是你我生活中,真正「有用」的語言。

而每天有上萬名國際旅客進出的機場,更需要照顧使用不同語言的乘客,但若有只會客家話的鄉親需要服務,他們有辦法獲得足夠的協助嗎。

各位旅客大家好,歡迎各位搭乘復興航空班機。

從事空服工作20年的吳淑真,雖然不是客家人,但經過公司空服員訓練課程,已用客語服務搭機乘客多年。

[空服員
吳淑真]
方言,說得比較多的一些就是老人家或者是鄉親,他們也許不是很能夠聽得懂,我們用國語的指令,我也會跟他說你坐這裡,安全帶要繫好,類似像這樣,那這一些,這些也都是透過,我們平常的廣播詞當中,我把它一段一段把它學下來,然後運用在我們的工作裡面。

航空公司十多年前起,就在國內航線部分提供客語播音,顧及不同族群乘客需求,這也是根據,民國89年由立法院通過制定《大眾運輸工具播音語言平等保障法》來執行。

[交通部路政司 科長
廖謹志]
我們現在目前的,整個大眾運輸工具,包括鐵公路,還有飛機,這個部分都會提供這樣的一個,語言的一個播報的一個服務,語言播報的服務,讓民眾能夠在,及時能得到到離站的一個資訊。

若以台北市這個台灣重要交通轉運樞紐來看,各交通工具提供的語言服務也不盡相同。根據各負責單位提供資料,目前台北捷運、台鐵、高鐵,和台北市所有公車,車上全都設有客語播音,國道客運部分,行駛國道5號的4間客運,都有客語播音,但西部4間客運,國光、統聯、阿羅哈及和欣都未提供服務,業者表示將於今年底前改善,另外提供交通運輸功能,類似場所也準用此法,目前高鐵站、火車站,及捷運站播音都設有客語,不過看看松山機場,和客運轉運站,只提供華語和河洛語服務。

往金門補位的旅客,請到遠東航空公司,往金門候補旅客。

[台北轉運站 站長
張國安]
可能同時有10條路線,甚至到12條路線,去做發車的動作,如果四種語言都播的話,可能會播不完,甚至會影響到,下一個班次的這樣問題

[客委會 副主委
楊長鎮]
客語播音的問題,會跟這個交通部建立一個,定期可以聯繫說,情況發展如何的(機制),還有我們這邊接到的意見,我們要反映給交通部,請交通部能夠來督促。

而保障客家族群,語言權益的相關法條,還有《客家基本法》,其中提到政府機關,應提供客語服務,落實客語無障礙環境,更應推動客語為公事語言,然而法條施行至今已有7年之久,卻未達到預期效果

[客委會 副主委
楊長鎮]
很大的問題就是說,這部法,什麼叫作公事客語,沒有定義,公事語言什麼場所應該要講,誰應該要說,沒講會怎樣,全部沒交代,這點我們,深刻反省後就是說,是說可能法律上,就要來改進。

[畫面翻攝 客委會廣告]
那平常還有沒有學其他的客家話,士林、劍潭、圓山、雙連、台北車站,要去中和方向的旅客,請在本站換車。

大眾運輸工具上有客語播音,是尊重不同族群權益,也讓非客籍人士,對客語有基本認識,確實透過法規強制力,能喚醒社會大眾,對族群平等多些重視,因此未來針對法條執行,負責復興客語的客委會,將提供主管機關在監督執法上,語言文化專業意見,更將提出相關建議,輔導各事業單位克服技術性困難,讓客語不只能發聲,更要處處發聲。

採訪/撰稿 陳沿佐、陳欣渝
攝影/剪輯 徐榮駿、賴冠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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