早期許多容器都是以竹子製作,看字就知道,「籮筐」、竹「籃」、「篩」子、畚「箕」等等,部首都是「竹」,不過這些竹器,現在很少人用、也很少人在製作了。而在竹編技藝裡面,還有一種「竹笪」,這是曬米粉專用的架子,目前北台灣,只剩一位八十歲老師傅李謙宏會做,也沒人願意學,一旦他退休,這項竹藝,未來恐怕要到竹藝博物館才看得到,接下來,我們一起去新竹北埔,認識這位竹編師傅,和他的竹笪。他很熟練地在編竹,這個叫做竹笪,是曬米粉專用的竹架子,他與竹編為伍一輩子,其中一大半的人生和竹笪有關。

[竹編老師傅
李謙宏]
我以前不是做這個東西,做竹籮的,做米籮啦,米籮你知道嗎?割稻要用的米籮。現在我做米籮,做到差不多卅年前,現在往回算卅年前,(現在)田就沒人去耕了,那米籮就沒人要了,沒有了,我才改來做這個曬米粉的笪仔啦。

早期工業不發達,各項容器幾乎都是用竹子製作,從他祖父時代,李謙宏家裡就開始做竹編,當時整個家族主要編製籮仔,那時家族十幾個人、十幾把柴刀,就像一個竹編米籮工廠,傳到他第三代,改做竹笪,一剛開始,只有新竹米粉業者找他做,在廿幾年前,頭份一家做竹笪的退休了,整個北部,只剩下他一個人還會做。

[竹編老師傅
李謙宏]
不是說新竹和尖山而已,那個西螺啊,西螺也來跟我買,還有花蓮也來買,花蓮的就買比較少,一年來買一、兩次而已。

[尖山米粉業者
張沂祥]
廿幾年前那時候,(頭份)那位原先在做的那個人,已經也老了,老了他就不做了,沒做(之後),我們這些(業者)就多方面打聽,看哪邊有人做?就聽說北埔那邊有一個人做。所以我們這些就去找他做,做到現在,差不多有廿年了,他以前也是,從五、六十歲開始做,現在也差不多有八十歲了。



這些年來,米粉產業、尤其是俗稱水粉的粗條米粉,業者逐漸高齡化,後繼無人,除非竹笪壞得不能用了,米粉業者還是請李謙宏修一修,再使用一陣子,做這一行,李謙宏看盡了米粉產業的興衰。

[竹編老師傅
李謙宏]
以前我剛開始做的時候,(新竹)有十幾家在做米粉,尖山也有十幾家,剛開始我也做不來,一年有幾百件要趕,我做不完,現在,有些米粉廠它們收起來不要做米粉了,現在就兩個人做,就差不多了。

雖然同樣都是竹編,但是從做米籮,改做竹笪仔,到後來變成專家,剛開始時,也有一個學習的過程,他也是邊學邊做。

[竹編老師傅
李謙宏]
以前一開始要我做我也不曾做過,(他們)來的時候他有拿樣品來給我看,拿樣品給我看,整件是什麼樣子來做,做了以後,也要合他們用,他(如果)說 不好用,我們就一直改進,改進啊,改到現在來說,他說很好用了。

[尖山米粉業者
張沂祥]
(南部)他們做的方法不一樣,(用)他們做的來曬,我們在烘曬方面,他們的米粉笪比較平,不像我們(北埔)這邊的手工,做得比較細,比較精細,所以米粉笪比較不平,比較不平,所以我們的米粉曬在上面,就自然會比較翹、比較漂亮,南部的米粉笪平平的,米粉曬起來不會翹。

竹笪,看起來很簡單,不過就是兩根大竹子,再加上竹編的功夫,難就難在剖竹篾,可別看他做得輕輕鬆鬆,這是累積數十年的功力,李謙宏只選四年以上的在地桂竹,硬度與柔軟度俱佳,從上山選竹子到剖竹篾,他都不假外人。



從小耳濡目染,李謙宏十三歲就會剖竹篾了,但是他也知道,不是每個人都跟他一樣遊刃有餘,曾經有人說著想要跟他學,傳承這項技藝,只不過說的人多,真正來學的卻不多,到現在,還是等不到傳人。

[竹編老師傅
李謙宏]
像我,我的時代怎麼樣呢?我以前就,祖傳的,沒有什麼(特別)去學,放學回來,就一直剖竹節,一直剖,一直剖就會了,別人來學的,沒有人來學啦。(曾有人跟你學嗎)?沒有,沒有,廿年前有一個人來,有來學,也沒學成,再來就沒人學了。

已經八十高齡了,李謙宏還是從早忙到晚,一天工作十二個小時,他自己有八個小孩,從小看父母親沒日沒夜地忙碌,都怕了,沒人想接棒。

[竹編老師傅
李謙宏]
小孩他就,做這個就不感興趣,他就不想接啊,而且要是很多人做,也沒什麼用,這個東西和以前不一樣,以前耕田的農家,每家人都要用竹籮,而這個,像這個做米粉笪也一樣,它只有做米粉的才要,你沒做米粉的,你給他 他也不要。

[尖山米粉業者
張沂祥]
我們若是還有這個行業,還有在做的話,我們當然希望他還是繼續做啊,還繼續做,我們是不是就不必再找別人,這樣,我們做得長久,他也做得長久,這樣就比較好,不必再去找別人了。



江山易消、容顏易老,米粉業者也很清楚,再長命百歲,李謙宏終究有退休的一天,只不過,這項竹藝如果一直尋無傳人,竹笪,遲早變成歷史名詞,只能從文獻紀錄去尋找了。

採訪/撰稿 鍾雄秀
攝影/剪輯 陳靖維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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