劇場導演鍾喬多年來持續推動民眾戲劇,九二一地震後成立的「石岡媽媽劇團」便是社區劇場的範例。在因緣際會下,鍾喬來到彰化大城鄉台西村,他希望透過證言劇場的方式,帶著村民向外界表達心聲,說出他們長期面對六輕污染的經歷與心情,鍾喬頻繁進出村子,拜訪村民、做訪談,夜晚和他們進行劇場工作坊演練,讓沒有表演基礎的村民們,熟悉肢體表現與口語表達。台西村民不願被默默犧牲,他們盼望生命悲歌不再沉默無聲,能夠以十多年來的自身遭遇,喚醒台灣人未來在面對工業、經濟發展時,做出最明智的取捨。
我們每個人都說一次,在講的時候,把我們的介紹都說得很清楚這樣。講得很清楚,介紹自己就好,可以嗎,從這樣輪過去==ns==
夏日夜晚,昏黃的路燈下,一群人圍坐一圈,正在進行劇場演練。
講得慢一點,我是鍾喬,我是許文通,我是康萬富。
在因緣際會下,劇場導演鍾喬來到台西村,帶著村民進行證言劇場,希望透過戲劇讓他們表達心聲。
[劇場導演
鍾喬]
我們住在彰化縣濁水溪旁台西村的村民,他基本上呢,他這的漁業、農業全部無法生存下去,無法生存下去還不要緊,還有很多的,就是說癌症的這個村民,在這十年裡面發生,那在這十年裡面發生,因為這個六輕廠,基本上是在雲林縣,它就不重視我們彰化縣的這個台西村,有這樣的機會就來這裡,和我們的村民來做一個證言劇場==ns==
十二月鍾喬要帶著村民,在台中科博館演出,說他們自己的故事,因為這群「演員」都沒有表演經驗,鍾喬特別設計讓他們拿著老照片、謀生用的器具「說話」即可。
[劇場導演
鍾喬]
和(一般)表演比較不一樣的一部分就是,他差不多,全部就是他講話,講出他的心聲,他的心聲不是我寫的,也不是我的團隊寫的,是每一次來的時候,全都是和他們,分享他們,以前就是說工作的時候有什麼經驗,以前他的生活有什麼經驗,就拿老照片出來說故事,這六輕來了以後,他們的狀況又是怎麼樣,就是這樣的劇場。
一個長期被遺忘、只能自力更生的小村莊,一開始,對於鍾喬想進來帶著他們進行證言劇場,也是冷眼看待,直到鍾喬用行動證明他的誠意。
[劇場導演
鍾喬]
一開始的時候,他們也覺得說這有用嗎,或是說他會想,想說我們來這裡,是不是就是來採訪一下就走了的人,當然沒那麼簡單,他們漸漸,漸漸地會相信我們,基本的原因就是說,每個禮拜、每個禮拜就會來==ns==
鍾喬頻繁進到村子裡拜訪家戶,和村民閒聊,試圖透過訪談,更深入了解台西村的歷史脈絡,找到六輕對村民的生活究竟帶來何種影響。
[劇場導演
鍾喬]
有一件事情我想很重要,就是說,原本這裡的村民在十年前,就感覺說,十年之後,這個村庄會整個滅村,消失,不再有了,沒人要住了啊,沒人要留下來,因為沒辦法生存,因為癌症越來越嚴重的事情,但是我們來做這件事,帶給他們一些自信,帶給他們願意把聲音傳出去。
久了,就像朋友交往互動般開始熱絡,能夠很自然地傳達心聲,表述生活。
[台西村 村民
許春財]
對啊,一開始會啊,會覺得怪怪的,我們,平常的習慣,你說要我們做平時我們要怎麼(工作),動作怎麼做就好了,順其自然啦。
[台西村 村民
許震唐]
在這種鄉下的人喔,他很內斂,他拙言,那剛好鍾老師,鍾喬,鍾老師,用這樣子的方式,剛好讓村子裡面的人,有一個講話的機會。
鍾喬和台西村民,希望將原本默默無聲的控訴,透過藝術劇場的演出,將村民遭受六輕污染,生活苦難無助的心聲傳遞出去,並喚起社會的關懷與重視。
[劇場導演
鍾喬]
歷史上的這種,這一種二元的對抗,這樣的時代,漸漸要用另外一種方式來面對,對抗它仍然存在,但是如果我們能夠用藝術、文學、文化的方式,它是比較有能量傳遞出去更多聲音。還有一點很重要,就是說年輕的,年輕世代的人,會感覺因為藝術或是文化,它有生命感、它有溫度,社會上的人就不會感覺說這個,他們就是很,只有一種聲音、只有一個面貌==ns==
[台西村 村民
許奕結]
我們要向社會表達說,同樣在這個土地上生活,為什麼,生活有兩方面的不同,我們自己一直在想,同樣是人,我們要想到生命的尊嚴,為什麼,別的地方沒有這樣子,我們這個地方卻有這樣子的空氣、有這樣的污染。
[台西村 村民
許震唐]
我們的訴求,是要讓人家知道,未來在台灣做任何的事情,在經濟的發展、在工業的發展、在生活的所需的過程當中,我們的取捨是什麼,我們怎麼去取捨,我們這些人犧牲了,可不可以換到,台灣的人,所有在面對經濟的發展跟工業的發展的抉擇,能不能去理解、能不能去了解。
採訪/撰稿 宋宇娥
攝影/剪輯 洪炎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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