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焗腦」就是煉製樟腦油,曾是台灣重要的經濟產業,樟腦和客家人的淵源深厚,曾有人說,客家人的遷徙地圖,幾乎等同於台灣樟腦開採歷史,不過,焗腦太辛苦且不符經濟效益,在樟腦油被化學製品取代後,已經沒什麼人願意繼續做。新竹峨眉鄉富興村有間僅存的傳統樟腦寮,每個週末仍持續運轉,從父親手上接下棒子的劉文鈞,繼續以古法製作純天然的樟腦油,一起來看劉家人的故事。走進這間新竹僅存的傳統樟腦寮,一股清香撲鼻而來。
樟腦寮主人劉文鈞,兩手抓緊樟木,專心刨樹片,刀子不長眼,要是力道沒拿捏好,可是免不了皮開肉綻。
[焗腦業者
劉文鈞]
刨樹片比較辛苦,第一,要刨樹片,樟樹要搬到那上面,要抓很緊,對啊,像我的手被刀刨過很多次了,對啊。(不會想說以後不要做了)?不會啦,就皮肉痛而已啦,還好,對啊 就皮肉痛而已。
劉文鈞和母親合力把刨好的樟樹片,一畚箕一畚箕裝好,倒在輸送帶上,緩緩送進炊桶中,不變的流程,已經在這個樟腦寮裡做了四十多年。
中途劉文鈞還爬進炊桶裡,又踩又跳,讓他在冷天裡也氣喘吁吁,頻流汗。
樟腦油曾是台灣很重要的經濟產業之一,除了可以用來製火藥,也是民間防蟲醫療的最好藥品,早期台灣許多地區都可見到樟腦寮,但自從樟腦漸漸被化學製品取代後,製樟腦業開始走下坡,不符經濟效益、又辛苦,幾乎沒人願意繼續做。
[劉文鈞母親
徐盡妹]
以前這邊有,這峨眉鄉有十幾間(樟腦寮),現在只剩下我們這一間而已。(怎麼會只剩你們一間而已呢)?那就是做不下去,做不出來,有些嫌辛苦,嫌這麼辛苦就不做了,有的做了沒什麼利潤就不做了。
[焗腦業者
劉文鈞]
請人來做,沒人敢做啊,太辛苦了,砌石堤的、泥水工,看到,也不太敢做這個,頂多做一天、兩天,一天、兩天,喔 好難喔,不要了。看到那麼辛苦了,不要了。
劉文鈞平時在竹科上班,週末才在樟腦寮工作,有時候還能看到,他和母親、兒子,一家三代協力焗腦,雖然不是全職的製樟業者,但總讓人好奇,劉文鈞接下父親棒子,堅持繼續做下去的理由到底為何。
[焗腦業者
劉文鈞]
家裡做這個東西做那麼久了,腦寮比我還老,又做那麼久了,四十幾年了,想不做,又可惜,對啊 就加減做,也沒有做很多,就這樣做一點,做一點,賣給比較熟的人。
[劉文鈞母親
徐盡妹]
我說爸爸買的(樟木),做完就算了,我說不要再買了,他就,不過這些客人很疼惜我,一直說別放棄,繼續做啦這樣說,這樣說,所以我就問(兒子)他要做嗎,那麼辛苦要做嗎,他就說 好。
樟樹片經過七、八個小時的蒸焗,大約只能提煉出百分之一的樟腦油,經濟效益非常低。
[焗腦業者
劉文鈞]
一千斤(樟木)喔,差不多,十斤(樟腦油)差不多,差不多十斤,要看樹啦,也不一定,要看樹,有的樹比較多油,有的樹比較少油,不一定,這樣平均下來,就差不多十斤,十斤、十二斤這樣差不多,要看樹,對啊,就百分之一差不多。
現在市面上,大量充斥化工製的樟腦油,成本低,自然對堅持提煉天然樟腦油的劉家,產生衝擊。
[劉文鈞母親
徐盡妹]
很多客人會來買,他說,市場上一罐才多少錢,你這賣多少錢,我說,我這個純天然的,我不添加任何東西,一點都沒加,你要買便宜的也可以,你去買便宜的好了。
[焗腦業者
劉文鈞]
化學的(樟腦油)比較黃,比較黃,天然的比較白,然後,化學的擦起來也不一樣,比較油,擦在皮膚上面油油的,比較黏膩,天然的擦了,會有一點水水的這樣,很快就被皮膚吸收,不會油,不會黏膩這樣,比較順這樣。
不過此刻對延續傳統焗腦來說,最嚴峻的考驗,其實是原料樟樹來源不穩定。
[焗腦業者
劉文鈞]
最困難的還是樹的來源,這來源喔,現在政府禁止,這樹又不能濫砍,要向縣政府去申請,申請下來才能去砍樹,不然現在的樹,現在自己的樹也是,種了也自己砍不得。
[劉文鈞母親
徐盡妹]
少很多,就是要它(政府)有的有開發的(土地),有樟樹,如果地主沒要回去,那他們就會來問我們還要不要這樣。
堅持延續傳統、純天然的焗腦事業,一路上荊棘遍布,劉文鈞卻仍執意要做,守護父親留下來的骨董級樟腦寮,讓陣陣的樟腦香氣繼續在峨眉鄉間飄散。
採訪/撰稿 宋宇娥
攝影/剪輯 蔡裕昌
- Jan 08 Wed 2014 21:28
366集-傳統腦寮,週末開「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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